徐佩阿忍着脑袋的抽痛,皱眉道:
徐佩阿你有什么法子就尽管用吧,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糕了。
于是,从第二日起,宫远徵的治疗手段,便从普通药物加针灸,变成了药浴、内功梳理加针灸。
药浴是宫远徵亲手调配的,施针他也不放心别人来。那个拥有高超内力,还愿意用自己的内力救徐佩阿的人,才成了最关键的人物。
宫尚角我来吧。
宫尚角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消耗内力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宫远徵可是哥,你经常行走江湖,万一遇到仇家怎么办呢?
宫商角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极为清浅,若非宫远徵足够了解他,恐怕都看不出他哥是在笑。
宫尚角无妨,我下次出门最早也得来年三月,这么久的时日,足够我恢复如初了。
宫远徵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徐佩阿,最终还是妥协了。
毕竟,哥哥的内力还有时间恢复,徐佩阿的身体若是再不想法子恢复,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溃。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说服徐佩阿。
宫远徵妙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身体,为了给你治病。你千万不要管什么狗屁世俗礼教。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娶你!
虽是形势所迫,但也是他肺腑之言。一言未尽,他的脸颊便烧成了一片。
徐佩阿头一次见他如此,眼中全是新奇之色,还伸手去摸了摸他通红热烫的脸颊。
宫远徵妙……妙妙……
他不由暗骂自己没出息:宫远徵呀宫远徵,你堂堂七尺男儿,怎么活像一个被人调戏的小姑娘?
纵然知道徐佩阿此时感情缺失,此时此刻,宫远徵还是忍不住自作多情:她愿意捏我的脸,是不是心里其实喜欢我?
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心头的底气更足了。
宫远徵妙妙你放心,我还有两年便及冠了,到时候就可以成婚。我一定会娶你的。
徐佩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又因声带震动神经,脑袋一阵抽痛,不由边笑边捂着头”嘶嘶“直吸凉气。
宫远徵诶,妙妙,你小心点儿。
宫尚角既然疼就别笑了。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点点头,远徵那边都安排好了,今天就可以开始治疗。
徐佩阿便点了点头。
虽然她不是爱生病的体质,但从小到大,也不是没有进过医院。
医院里的各种检查需求,要露哪里的都有。医生和病人之间,哪来那么多伦理问题?
于是乎,宫远徵自觉名分已定,徐佩阿是对医患关系非常坦然,在场唯一不自在的,竟然成了看起来最为沉稳的宫商角。
他一直背着身子,直到徐佩阿脱了衣裳,整个人坐在了药浴桶里,宫远徵才出声喊他:
宫远徵哥,可以了。
在施针之前,得先有高手用内力打通她身上二十三个穴位。在宫远徵的指点下,宫尚角一一照做。
也不知是热还是累,宫尚角额头很快见汗,贴身的里衣也逐渐湿透了。
徐佩阿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中,却还有白皙圆润的肩头露出。且许多穴位都在水下,药水浑浊,根本就看不清楚,宫尚角不得不伸手摸索。
又嫩又滑的肌肤带着水的轻微滞涩感,直让人心猿意马,难以自控。
若非他常年压抑自己的情绪,是个自控的高手,只怕打通穴位之事,根本就进行不下去。
好在穴位打通之后,这里就不需要他了。宫尚角脚步匆匆而去,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也因着他走得太快太匆忙,所以没有看见,自家一向乖巧的弟弟,正神情复杂地目送他离去:对不起,哥哥。我知道你也喜欢妙妙。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才忍不住耍了一些小手段。哥哥那么疼我,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在遇到徐佩阿之前,他的生命里只有哥哥。可哥哥却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比如江湖道义,比如家族荣辱,再比如……朗哥哥……
他小心翼翼地维持这份兄弟之情,生怕稍有破裂,自己便一无所有。
妙妙不但是他喜欢的人,更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优先选择他的人。
哥哥有多优秀,他一直都知道。当哥哥要求他将妙妙送到角宫时,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可是妙妙还是更喜欢他,更愿意和他待在一起。
他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坚定地选择过,也永远都不可能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