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还能怎么?把自己笑岔气了呗。
徐佩阿憋得脸颊通红,双目泛着泪意。一双含情目此时雾蒙蒙的,平白勾得人心颤。
宫尚角不自觉捻了捻手指,刚要抬起,便见宫远徵已捏了帕子为她拭泪。动作是那么轻柔,那么小心翼翼,仿佛在擦拭最心爱的宝物。
心头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最终却都败给了自己找的借口:远徵还太年轻,不懂人心险恶,做哥哥的更不能把不稳定因素放在他身边。
此时徐佩阿已缓了过来,抬手示意两人都坐。翠儿已经非常有眼色地又取了两个杯子来,给三人都倒满了葡萄汁。
徐佩阿是不能说话,宫尚角是生性沉默寡言,只有宫远徵一人叽叽喳喳,一会儿说他配钥匙遇到的趣事,一会儿又大声嘲笑宫子羽,看起来活泼开朗的不得了。
但徐佩阿却总觉得,他嘴上虽然在嘲笑鄙夷宫子羽,心里却未尝不羡慕。
顺手捏了块核桃酥递给他,对上他水润的眼眸,徐佩阿又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宫远徵踌躇了片刻,忽然问道:
宫远徵妙妙,你想恢复记忆吗?
徐佩阿重重点了点头。
这种脑子空空,明知道自己缺了什么,却就是找不回来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宫尚角远徵。
宫尚角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拿糕点去问徐佩阿。
宫远徵你尝尝这个,我觉得也挺好吃的。
等徐佩阿觉得自己脑子开始昏沉,告辞离去后,宫尚角才彻底沉下了脸。
宫尚角远徵,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
宫远徵我没忘。可我并不觉得她会是无锋的刺客。
宫尚角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宫远徵毫不心虚地看回去。
宫远徵哥哥那么聪明,又和妙妙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妙妙缺失的不只是记忆,还有感情。
宫远徵记忆可以被某种药物洗去,感情是不能的。
宫远徵她要么就是受了刺激失去记忆和感情,要么就是天生就缺少点什么。一个感情缺失的人,怎么可能甘心会为了一个人或一个组织效力?
宫尚角脸色微变,略带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这个弟弟是个药理天才,也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药理上。除此之外的所有事,他不是不懂,而是从不上心。
如今他肯上心了,就给了自己莫大的惊喜。
这欣赏的目光在某种程度上也给了宫远徵鼓励,让他继续有勇气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宫远徵哥哥一定要把她留在角宫,真的是害怕她身份有异我应付不了吗?
宫远徵哥哥,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我也很了解你。你对妙妙是什么心思,我心里一清二楚。
宫尚角笑了,笑问道:
宫尚角那么,远徵又要如何呢?
宫远徵不如何。等她恢复记忆之后,任凭她自己选择。
宫尚角若她是天生的感情缺失,既不选你也不选我,而是选择离开宫门呢?
宫远徵默然。
虽然宫门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他决心陪哥哥一起守护的地方。可就算再不关心外面的事他也清楚,嫁进宫门的那些夫人们,十有八九都是郁郁而终。
她们都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个与世隔绝,把她们当做生育的工具,却又无形之中排斥她们参与家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