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努力，都不过是临死前无用的挣扎。
在隔离塔协助下，兄妹得以在临别前见最后一面。
“短暂接触没什么问题，记得肢体上不要有接触，距离也不要太近。”
过道隔间某处小房间内，少年不断在脑海中循环刚才那句话，试图从中找寻漏洞。
能够保障妹妹和自己安全，并且延长见面时间的漏洞。
跟前透明玻璃隐隐倒影他憔悴疲惫的面容，漆黑脉络已经涌上脖颈，明明已经用布料刻意遮掩，却还是能看出些许痕迹。
“但愿她不要被吓到…”
气氛沉闷寂静，无来由的不安自心中油然而生，约莫十分钟左右，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玻璃另一侧。
“…首领？”
利威缓步走到椅前落座。
“她还在休息，很可惜，在你离开之前恐怕不能见到那小姑娘了。”
话虽如此，对方脸上却看不出半分遗憾与惋惜。
“她怎么了！？”
少年激动到从椅子上站起。
“没什么，正常休眠而已。”
原本站立在门口，身着青色上衣的男子见首领朝自己摆摆手，立刻知会其意，微微躬身倒退出房间，顺便将门轻声关闭。
眼见房间里只剩二人，利威干脆也不再掩饰，靠上椅背便露出一副傲慢样子。
“想好离开后的打算了吗？”
“我不想离开。”
“坦然离开你能活，原地不动你会死。我这刚好有个适合你的差事，只要你能做到，我会优先送你妹妹去新营地。”
像之前一样，没有提前告知危险，没有说明具体要做些什么，也没有任何商量意味，对方直接给出他最想要的结果。
只要少年能做到，妹妹就会拥有更多生还希望。
“什么差事？”
“我需要你帮我带些东西。”
什么东西？
血液样本。
“很多东西等你回到原先那个地方，兴许就都能明白。那些东西远比我向你解释的所有话语，都更具说服力。”
原先那个地方？
该不会是利威将他们带来015号营地前，那个毫无生气的地方吧。
回想起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生活，少年即便再怎么抗拒，最终也只能咬紧牙关，低头不语。
相对于探索未知的好奇，他更多是恐惧以及无可奈何。
答应他，妹妹就能获得优先撤离的权利。
而答应后自己要面对的，离开后妹妹的生存，以及不答应这一要求的后果，目前还无法被看清，无法被触碰，更别提那句“坦然”。
“还有半个小时。”
“我答应您，但……我也有些条件。”
“等你完成任务，再谈这些也不迟。”
……
半小时后。
少年按照利威给出的清单，反复清点背包内物资，确保没有遗漏才依依不舍迈出营地大门。
不同于其他人，自己并没有车接送，能够为他提供指引的也只有一张简单的地图。
直到抵达目的地，他也没能如愿和妹妹再见最后一面。
“灵灵，别怪我……”
没有任何能够借由怀念的物品，少年空手握拳于胸膛，沮丧片刻后，是坚毅而决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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