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停下脚步,烟里有毒?她立刻看向旁边的姑娘,她的手似是被灼烧,红了一片。她迅速装作害怕的样子,跌坐在地上,顺势将手缩回袖中。
有个姑娘突然叫喊着往宫子羽的怀里扑去:“我不会死在这里吧,我不要,我还不想死”。宫子羽刚想扶住她,就被她掐住喉咙,反制于身前。钟晴探究的看着她,这姑娘关在她旁边笼子里,观其刚刚的身手一般,应是无锋刺客中的最低阶——魑。
“恭喜你啊,设局成功,虫子进坑了。”
“拿解药来救他的命。”
宫远徵似是有些生气,冷声说:“你可以试试,是你先死还是他先死”
女刺客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在说什么”。话音刚落,宫远徵弹出一颗石子,击中女刺客的膝盖。与此同时,一名男子从远处飞来从她手中救下宫子羽后,三两下便打晕了女刺客。侍卫们匆匆赶来将女刺客带下去。待那人转过身来,钟晴看了一下,模样还行吧,没有宫子羽好看,五分吧。
“远徵弟弟,你莽撞了。”
他叫宫远徵,弟弟。宫家男子中可以叫宫远徵弟弟的,只有三位:宫唤羽、宫尚角、宫子羽。宫尚角和宫子羽,我都见过,那这人就是少主宫唤羽了。
果不其然,宫远徵对他行礼:“少主,我也是为了救子羽哥哥心切。膝下穴位连通手肘,手肘发麻的情况下,子羽哥哥应该安然无事的。而且,子羽哥哥设局心切,我不能白费了他的苦心。这不是抓到了吗?”
“胡说,你刚才明明对我下了杀手”
“远徵弟弟,下一次,不要这么鲁莽”
宫远徵面上挂着笑意,“是,少主”。
看样子,这几兄弟关系不大好啊。宫唤羽看向新娘们温声道:“事发突然,让各位姑娘受惊了。稍后我会让人送大家至偏院休息,解药一会儿就到。”
女客院落,许是考虑到姑娘们今日受了惊吓,房间里已备好了热水,换洗衣物。钟晴泡在浴桶内,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完全放松,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才来第一天,就遇到无锋的人,真是倒霉。她看向自己莹白如玉的肌肤,笑了笑,还好没露馅啊。
刚换上新衣,就传来侍女的敲门声:“钟姑娘,奴婢来给您送解药和您的嫁妆,请问可以进来吗?”钟晴急忙跪坐到茶几前,将手收进袖中:“进来吧”。侍女端着药进了屋内,钟晴拔下头上的银簪,伸进药盏,见银簪没有变黑,就着袖子接过药盏,一口喝完。见侍女对她此举有些疑惑,委屈解释道:“刚一进宫门就中了毒,我家那边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这次的毒伤到了我的手,有些不好看。我还是小心谨慎些,免得伤了脸。”
侍女闻言微笑,原是个爱美的小姑娘:“姑娘请勿担心,服下解药后,姑娘的手很快就会恢复如初。姑娘的嫁妆箱子就在屋外,请问姑娘想要放哪儿?奴婢会让侍卫放好。”
钟晴眉眼弯弯:“放在靠窗的墙边就行,有劳姐姐和侍卫大哥了。”侍女忙言:“姑娘切勿客气,您是山谷的客人。夜已深,奴婢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侍女收走药碗后,转身出门,屋外的侍卫将两个大箱子抬到她刚说的位置后,也关门离开了。钟晴打开箱子,拿出一副画和笔墨纸砚。画上是一位无脸少年郎,身穿浅绿色长袍,手上握着个瓷瓶。她回想着,她起身随着众人前往女客院落前,那一回眸,她看清了他的脸。之前的分数打低了,那张脸值得十分。他的眼睛璀璨如星,唇红肤白,笑起来应该很好看。她抬手收笔,原本没有脸庞的少年郎,此刻有了清晰的五官。
她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宫远徵的呢?这就要从她六岁时家里来了一位客人说起。
她是锦城星辰剑派掌门和淮阳沐家大小姐的独生爱女,星辰剑派一直替角宫处理一些江湖琐事,是宫门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而淮阳沐家是天下有名的富商,手中人脉无数。宫门通过与沐家合作,将生意做到了塞外。所以宫门角宫与他们交情匪浅,常来常往。
那年她六岁,正在家中的后院荡秋千。“再高点,再高点”,身后的侍女看着面前的小白团子苦笑:”我的小祖宗哦,可不能再高了,再高你可要摔着了”
小丫头听这话可就不乐意了,“怎么可能?爹爹教了我星罗棋步,不信你看”。她刚一松开手中的绳子,就飞了出去,眼看脸就要着地。一个黑影快速飞过,单手将她入怀中,平稳落地。侍女急忙跑过来:“小姐,没事吧。多谢宫二先生”。小丫头被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吓着了,哇的一声就哭了。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蹲下身来给她擦眼泪,温柔地哄着:“你就是钟晴啊?以后还显不显摆了。”小钟晴抽噎的摇摇头:“不显摆了,再也不敢了,阿晴谢谢公子救命之恩。”男子摸了摸她的头:“不用叫我公子,我叫宫尚角,你叫我尚角哥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