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一时语塞,她甚少接触这类直接的人,这话她也接不住,索性就没有回应苏鹤立。
她装个没听见的,绣帕子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随后继续原先的动作,只是速度慢了不少。
苏鹤立见她装听不见,更来劲儿了。
江林听着他一一列着和她讲道理讲理由的,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竟渐渐平复下来了。
轻笑着,她抬头正准备同他打趣,一入眼便看见一张放大版俊美如斯地脸庞,近在咫尺,几乎可以清晰感受到那温热潮湿地气息喷洒在自己脸上……
江林你……你凑那么近做什么,差点没给我吓过去了。
苏鹤立你又不理我,肯定是我声音小了,我就凑过来些,离你再近一些,这样你就能听见了。
苏鹤立这样说着,一本正经的又往江林面前凑了凑,本来就只剩一掌的空隙,现在更狭窄了。
近到,只要其中一人愿意,低头或抬头间就能在对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江林人都快炸毛了,她想往后退,但身后就是床头的雕花厚木。
她在中间僵着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碰着面前的少年将军,再被他叽叽歪歪的碰瓷,她相信以苏鹤立的性子绝对能做出来。
江林……能听见,你先离我远些,怪不自在的……苏郎。
春柳郡主!
春柳掀开帘子的同时,声音也被惊得卡顿了:
春柳墨色的没有丝、丝……线了。
江林刚说完话,耳边就响起了春柳的声音,透着明显的震惊和疑似介入小两口亲密似的尴尬。
春柳也没想到自己一进来就撞见这样的场面。
说实话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进错帐子了,就那感觉,那姿势,那氛围……搁谁不认为是一对儿小夫妻亲昵呢!
还是江林最先反应过来,赶紧用手抵着苏鹤立的胸膛把人推开。
她脸色涨红,仿佛要滴出血来,睫毛轻颤,纤长卷翘的羽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白皙精致地小脸上也染上淡淡红晕,像是涂抹了一层胭脂。
明明清清白白的关系,她为什么要羞恼啊,江林想。
苏鹤立也意识到这样的姿势很是暧昧,顺着她的力道退开后,轻咳了一声:
苏鹤立咳,阿林,是什么丝线没了,我派人去我府中的库里给你找找。
开始喊着郡主,方才喊着江林,现在就改口唤她阿林了,真是顺着杆子往上爬。
江林不着痕迹的瞪了苏鹤立一眼,雪白的小脸泛着粉意,嫣红的唇瓣紧抿,默不作声的往被窝里一缩,丝绸似的墨发在床上铺散开:
江林你乐意给我找,我就受着,赶紧走罢,我还晕着呢,得歇息。
苏鹤立舍不得离开,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舍不得。
但江林都这样说了,他也知道即使江林不是真的犯晕厥,身体也是虚弱的,能精神充沛的和他说这么久的话还打打闹闹,他已经很满足了。
苏鹤立从怀里重新拿出来那包果饯,是用桃子和李子腌的,糖李子占少数,毕竟吃着烧心发疼。
他将那油纸包的果饯放在江林床头柜上,声音刻意压低了些,显出几分柔意来,他说:
苏鹤立果饯给你放这儿了,我知你怕苦,别皱眉,我和春柳刚才就知道的事儿。
他看着江林皱了一下眉,很快整个人都丧丧的,忍不住笑了笑。
苏鹤立这玩意儿甜得发腻,给你留这儿,但也不能贪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苏鹤立明个儿,苏郎再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