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心里乱的不行,竟没察觉到他们已经进帐子里了。
微黄的火光映在墨栗色的发丝上,折射出温暖的颜色,白玉似的脸庞上眉如秋水,粉面含春,没由来的显出几分羸弱可欺的意味。
苏鹤立偏过头看着江林,看着她发呆时的模样,无端觉得有点好笑,和她怀里那只兔子倒是蛮像的。
他这样想着,伸手去接她怀里那只兔子,江林只怔愣了一瞬,便很顺从的把那只胖兔子给了苏鹤立。他好像永远都很有力气,轻而易举就把它拎了起来,一只手捏了捏它的后颈肉,随后微微俯身将那兔子放在地上。
就当江林寻思需不需要找点话题缓解一下这种尴尬,苏鹤立倒是先开口了,语出惊人:
苏鹤立你这兔子怪肥硕的,等再养些日子,宰杀下锅,那滋味儿…
苏鹤立说到一半就停了,不是他不想继续说下去,是江林那模样着实有些吓人。
明明是在微笑,又是个柔弱体虚的小娘子,他到底在怕什么啊……
苏鹤立在心里吐槽了句,不知从哪儿个犄角旮旯里找了些干草,往那偏榻上一斜,认认真真编起东西来了。
江林也不愿意搭理他了,两人还没到相熟的地步,能处在一个屋里各做各的事儿已经很给面子了。
手里的绣针细细密密地穿梭在秀棚压着的布料上,江林垂着眸子,安安静静的。
苏鹤立也是,安安静静的,只是手上的动作没停,一刻钟的功夫出来个小篮,他用这篮子给那兔子搭了个窝。
江林在他提溜起兔子和篮子比量是否合适的时候就停了手里的针线活。
坐在帐内的榻上安静看了会儿,她知道苏鹤立知道她在看他,过了会儿,才幽幽的冒出来句:
江林哦……所有的馈赠都隐藏着代价,是吧
苏鹤立都还没说话呢,就被当头噎了一句。摸了摸鼻子正想反驳,江林坐在另一侧,却笑了
江林这兔子怪肥硕,宰杀下锅滋味不错,不是你苏小将军的原话?
苏鹤立我…哎,就说着玩玩儿,你怎的还当了真呢
不等她说话,他又忙不迭的添了句:
苏鹤立我知是你的,哪儿会做这种事。
江林看着他那样子,实在没忍住笑了。
又看向他身侧为她的小兔儿准备好的小篮子窝。
江林这小篮子精致的很,苏小将军的好意,我代这兔儿谢过
苏鹤立把兔子放了下来,那傻兔儿就屁颠颠儿的来寻主子了。
苏鹤立说起来也怪,这不过就是只猎场里的杂兔子,你养它做甚?
江林垂下眼帘,静静地看了会儿在自己腿上撒欢儿的小胖兔子,倒是比人活的无忧无虑——
江林养便养了,哪里有什么原因呢……
江林实在是没忍住的开始逗弄起来,思绪暂时也不去想前世的蹊跷了。
毕竟她这会儿才及笄两年,还有些稚气的软脸颊和杏核圆眼,眼尾微微地上挑,很清纯,亮晶晶的唇又惹上了几分欲。
玩起来后的孩子气的模样,苏鹤立在一旁托着下巴看,也不去打扰。
江林却是过于专注,直接把人给忘在边上了。等有些困倦准备小憩会儿,正待唤人来嘱咐一句,余光撇见苏鹤立时还吓了一跳。
江林你……你没走啊?
苏鹤立被她这一句话说的,直接被逗乐了,又好气又好笑。
苏鹤立不是,我堂堂一个八尺男儿,就算是坐在榻上,郡主也不至于直接无视我吧?
江林有些心虚的抿了抿唇,直接避而不谈了,话题转移的很是流畅:
江林快未时了,你不回去小憩一会儿?围猎那幺累不是?
他耸了耸肩,竟直接隔着桌几逼近了她,靠得极近,微微上挑的眼型明亮璀璨,充满朝气与活力的气息。
苏鹤立怎的撵我走呢……
苏鹤立比她高不少,又是常年习武的,压迫感是不少。但他垂了垂眼,压迫感少了,竟还让江林无端品出来些委屈。
苏鹤立我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罢
江林正待回上一句,苏鹤立那张破嘴又开始了:
苏鹤立……况且,你皇亲贵女,我王孙公子,相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