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袭击

“我梦见你妈了，你妈叫我再找一个。”殷山河躺在床上，气息奄奄，殷苗苗扶在他的额头，似乎明白了不应该让爸爸一个人：不过是家里填个人，叫她妈，只要爸爸好起来就行。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抵触有个后妈。殷苗苗悄悄抹掉眼泪：“你找吧……”

欢乐的日子总在倒计时……

放学回家了，家里突然来了个人，看着好温柔，挺漂亮的。爸爸高兴地拉过殷苗苗：“来，这是你新妈，叫妈妈。”殷苗苗似乎很害怕又似乎很抵抗，那个女人笑着说：“没事儿，叫姨就行。”当时对她印象不深，似乎也没什么可记忆的。只是那天晚上，我吃着她的奶头，三个人躺在床上睡觉，那天晚上，像极了一家人，似乎很幸福。

放学回家了，昏暗的灯光照着屋里，一进门爸爸就在做饭，殷苗苗把书包放在了桌子上，发现桌子上有一块烧了的痕迹，“爸爸，这是怎么整得，咋还黑了？”“这是烧的，还有喝茶壶底烫的。”“她去哪儿了？”殷苗苗见那个女人没了便问道。“她跑了，这桌子就是她烧的，把钱偷走了。”

这就是他捡的第一个女人。

第二个女人来了，她更像是古老的传说。只有一个画面。殷苗苗和奶奶站在她奶奶门前，那个女人浓妆艳抹，红嘴唇格外地鲜艳，站在苗苗爸爸的门前，嘴里却吐出了刺耳难听的话，是骂苗苗奶奶的，什么老婆子老不死，在和苗苗奶奶吵架。她就像是被爸爸抛弃分家了一样。

不知道她在殷苗苗家待了多久，似乎是一天。

（视角转换殷苗苗：）

又是一个年，按照我爸的传统，过年前都会和村里人合资买猪，宰了猪去串村卖钱。

他每天都很忙，有一次我觉得他不理她了，我就偷偷在屋子里哭，关起门来就是个小黑屋，我故意哭的呜呜的，但他一直没进来，我趴着趴着睡着了，他进来了，我又开始，但是憋着，看他能不能发现我，就在我那么近的地方捣鼓东西，就是没跟我说一句话，气死我了。我又睡着了，起来一看，人没了，车也没了，又走了。我走到大门底下，门锁了，我又踢又哭，奶奶听见了，来给我开门。“你爸爸说没看见你，让我看着你，找找你，原来是在家了。”他真的没看见我。

晚上，车子轰隆隆地响起来了，我知道是爸爸回来了，我赶快想跑过去，大爷却拦着我别让我过去，“你爸爸又找了人，那边还有老些吃饭的，别过去闹了。”我身子使劲反抗，想要冲过去，可是大爷和奶奶使劲拦我，我嘶吼着：“又找人！都找了多少个了！有啥用啊！俺不想要后妈！俺只有一个妈！！”我剁着地，似乎恨这地为什么不裂。

冬天，很冷，六点对天来说刚醒，可我等不及要去看、去骂、去把那个女人弄走。我跑过去，爸爸在灶台下烧着柴火，我直直跑进屋里，看着那个脏臭的女人躺在我爸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屋子里充满了恶臭味，地上她的鞋子——棉拖 ，传来一股恶臭味，她穿着红色的大棉袄，像是流浪了很久的样子。他是在济南附近捡的——神经病。我不知道我后来哭着说什么，闹什么，只知道他黑着脸，在我的背后一顿敲打。

后来的日子，总把我俩锁在家里，他去卖肉。我有一次和她拿着铲子和叉子，能想象到吗？是除土的铲子，和干活的大叉子，相对而拿，在此之前，我俩撕扯着头发。

还有一次，奶奶居然让她到我们俩的屋里吃饭，她坐在庭院里，我绕着她走，同时嘴里说的无尽的厌恶。她发病了吗？自己走到前面的树林里待了一个晚上。

她发病的时候，骂人，走掉，爸爸就照的灯，开着三轮车去找她。为什么不让她直接走掉呢？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家里去找她？

我还记得我曾对我爸说过：“我恨你，我讨厌你，我不要后妈，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这些话居然是跟电视剧学的。但就是这句话，让正在扫庭院的他，借着手里的大扫帚呼向了我。身体受不住，就一直向前冲去。

我不知道我们俩吵了多久，我被他打了多久，我俩的关系非常垃圾，甚至有“杀人”的念头，这也是跟着电视剧学的，只是假装狠，却没有什么真行动，全是被挨揍的行动。

但是我就是在墙上，拿着墨汁在不起眼的地方写下了：几几年，她得死。这却是因为另外一女人写的。

又是一次放学，我进门，一个看起来比她年轻的女人，拿着胸罩说换一个去吧，要吗？我爸坐在椅子上，似乎无动于衷。我以为她是个传销推销的，看着我进来：“你要吗？”跟开玩笑似的，我才多大穿这个。“我不要。”过了会，她和我爸出去了。奶奶说这是我爸又找了个，哈哈，笑死，那个发着病的女人在树林里，也许正在看着问蚊子怎么喝她血吧，也不知道自己快要被替代掉了。

那个神经病女人被我爸卖到了比较远的村里的一个老头。剩下那个看起来精神挺好的女人，她有家人，穿衣打扮也很好，但是，她也是神经病。发病会嘴里嘟囔着什么，一直不停，时而笑时而不笑。我和她也打过架，她躺在床上跟我打，力气大的很，刚好是她发病的时候，踹我肚子踹我胸膛，拿起充电线抡我，刚好打到我的脸，掉了一小块皮，后来黑色素慢慢聚集，也变成了后来脸上的一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