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大理寺。
官府内一改往日轻松(骂人)的氛围,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干自己的活,整个屋里只听得见翻卷宗的声音。
姜润刚进门就看见这么一个场景,心里不由自主地骂起罪魁祸首,“诸公不必如此拘束,王爷想必不会来的这么早”
“看来姜大人对本王很有意见啊”封济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姜润回头一看,刚才的“不会来这么早”的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估计早就跟在后面了。
“王爷说笑了,下官不敢,只是难得见王爷一改往日性子,心里有些惊异罢了”姜润面上挂着万年不变的笑容,心里骂道‘谁知道他今天这是抽的什么风’
封济倒也没计较,找到自己的桌案就坐下了。
姜润也懒得管他犯得什么病,转头问江祺“案子有进展了吗?”
江祺,字继之,25岁,时任大理寺少卿,吏部尚书的独子,其母乃洛阳江家人士,早逝,江家对他也是极为照顾,仕途颇顺。
“回大人,昨夜有一犯人招供称五时散是他们从京郊的一处野庄中运来的,至于是如何到野庄的,他也不知”
江祺拿出供词,如实道。
姜润接过供词“何时招的?”
“丑时一刻”江祺回忆道“这个人我们已经审了两天了,昨夜突然就招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姜润的脸色“以下官看,此事定有蹊跷”
“是不对劲”姜润把手里的供词递给封济“王爷认为呢?”
封济看着手里的供词“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姜大人倒是令本王觉得惊异”
姜润平静道“陛下既是同意王爷查案,定有陛下的深意,王爷既是来大理寺帮忙,姜某自没有将王爷排除在查案之外的道理”
两人看着对方,不知对方的想法。
低气压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周围诸人都把头埋进卷宗里,恨不得自己不存在,许久后,姜润主动开口“不知王爷可否陪下官去这野庄勘察一番?”
封济看了周围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带别人,坐上封济的马车就往京郊去。
姜润上车后没说什么,只是闭目养神,封济看着他,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人如此大费周章把人支开,会问他关于他回来的真实目的,没想到这人这么沉得住气,到这了都没问。
“陛下既是给你找了个幌子回京,便是此行的目的不能让别人知道,包括我,但陛下没让你去别人那挂职,就说明这次你回来的事需要我作为引子,而我又正好需要一个助力”
“姜家一直以来都相当低调地做自己的军师,一直隐藏在幕后,按理说一甲二甲的榜单上不应该有姜家人的名字,但陛下却将我点为状元,便是要姜家入世,姜家能在乱世保全一族就说明姜家注定不是面上怎么简单,这么看来,陛下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姜润缓缓睁开眼,眼里尽是算计“不过呢,这么明显的事我都看得出来,所以说,其实你这次回京另有目的,姜家只是一个附带的任务,只是给姜家蠢蠢欲动的势力一个警告罢了,至于真正的目的”
姜润看向车外,冷笑一声“我还想多活几十年”
封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很快又收回视线“你倒是比小时候聪明多了”
姜润也收回了视线,看着对面的人“你也变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不是吗?”
“是”
之后一路无言。
京郊,野庄。
两人下车,看着眼前的野庄,姜润心中生出一股寒意,能在京郊建出这么一个庄园,但是却没人向官府报备,甚至连暗探都没发现,背后的势力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封济也是眉头紧锁,两人对视一眼,姜润自觉的落后一步,让封济走在前面。
野庄因为昨夜被官府查封,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一片寂静。
野庄前面一部分是正常的庄子,就像正常的达官贵人在京郊建的小山庄,假山流水,温泉竹林,桃李瓜果,低调奢华,后面却别有洞天,几个大仓库占据了绝大多数地方,有的仓库现在还能闻到生铁的味道,估计在查封时都还存放着不少东西。
封济冷笑一声,姜润脸色铁青,大理寺官吏查封犯罪窝点,查出来的东西竟一件都没进大理寺,这就有点太嚣张了。这是让封济知道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大理寺上下谁都跑不了。姜润也逃不了一个治下不严,没准还被套个欺上纵下之罪。
封济没说什么,只是径直向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这像是个书房,书柜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书,墙上还挂着一副前朝大师的名画《罪恶之花》画的名字和内容与野庄的作用简直一模一样,相当应景。
封济看着桌案,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清儿,你的砚台是放这的吗?”
姜润被他的一声“清儿”喊的心里有点别扭,但还是看了过去,这一看也蹙了眉“不是,这么放很容易打翻砚台,衣摆也容易沾墨……”
封济点点头,用力一推砚台。
地面突然一震,姜润看向书柜,发现书柜之间的地面被打开,露出一条地道。
姜润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这就是武将的直觉吗?”
封济笑了笑,拿出火折子,走了下去,姜润赶紧跟了下去,看着前面人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心。
“我刚才给京畿大营的人传了消息,一炷香之内就能到,咱们先下来看看也无妨。”封济仿佛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开口道。
姜润这才放心,开始打量这地道。
神殿内
崔逸放下手里的奏折,很头疼“这就是你说的你办事让我放心?你当他们傻吗?我想好好看个戏你就给我这么办事的?你糊弄谁呢?”
宋晟知道自己这次的确是着急了,没敢和人吵“我知道错了,这不也没事吗?戏还能继续演的,就是改改剧本的事,你别生气了。”
崔逸看见他就来气,深呼吸了几次“你说改就改啊,说好的顺其自然不改变事实真相呢?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敷衍我了。”突然有点委屈。
宋晟看见他这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忙蹲了下来,把受了委屈的人抱进怀里“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没考虑清楚,不哭啊,都听你的,咱不哭了好不好?我带你去人间玩,咱直接去戏里看热闹好不好?”
崔逸“……我没哭”
宋晟连忙顺毛哄“是是是,没哭,我就是想带你去玩,走吗?”
崔逸想了想“走”
于是,第二天,当大臣们左等右等等不到天帝和天君来时,就让太子来看看,然后就看到了他父亲和爹爹留下的纸条
“我带你爹爹下去玩几天,上面就交给你了”
太子无奈望天,这不靠谱的爹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