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读生的烦恼大概在于睡眠不足和对于家庭温暖氛围的留恋,然而这种痛心疾首的反复割舍在岑星的身上并不存在。
他随躺随睡的习惯从小养成,还睡得很沉,困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中午小憩时的睁眼闭眼。
肩膀不知谁被撞了一下,岑星才突然清醒过来,下意识护住手中一打已批改的试卷,维持这个姿势向前踉跄了一步。
“抱歉啊。”男生不好意思地双手合十,置于胸前拜了拜。
岑星并不介意,机械地说了句客套话。毕竟午饭后时间紧张,走廊通常都是人山人海,嚷嚷着打篮球的和给老师送卷问题的一抓就是一大把。
“走啊,刘畅。”
一声催促传来,刘畅身后的人穿过窜动的人流,移步到他的身边。
刚刚落稳脚跟,那人转头看向岑星。对视的一瞬间,岑星模糊的困意伴随惊讶一齐付之东流,记忆鲜明,裹夹大雨掷地有声,促使他立即认出了对方。
“你是昨晚……”
男生一愣,些许尴尬而不可置否地应道:“是。”
一旁的刘畅一脸懵逼地拍了拍他的肩:“他是你谁啊?”
岑星给他讲述了昨晚的遭遇,刘畅听罢露出了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的微笑:“嗨,这样啊…”
岑星逮着空子询问:“昨晚忘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还没来得及犹豫,刘畅抢了话,言语间颇为责备:“连自己名都不往外说,江特工,马甲没想好?”
江·特工:“……………”
“他叫江宿,理重四班的,有时间约着玩。”他一边说一边热络地把胳膊肘子往江宿右肩上挂,被江宿不客气地抖了下来。
江宿稍稍低头,附带强调道:“江河湖海的江,星宿的宿。”
“哦。”岑星本能附和道,随即缓过神儿想起自己被骗了,怀着报复心理打趣道,“理科重点六班?”
“………”江宿刚要顺势抬起的头变得愈加低垂,“抱歉。”
他心里纠结,要不要给自己昨天的奇怪行为找个补,哪怕是“犯罪动机”也好。
不给,显得太不够意思;给了,又怕刻意。
这种不适的社交恐惧感又来了。
午休前的困意不巧地捉住了由头,涓涓流入大脑,迫使他分了神。
岑星看着江宿眉眼间略显的困顿沉郁,忽然笑了弯唇笑了一下。
“我原来在六……”
“我有事先走了,下次见。”岑星不失礼貌地挥挥手,穿进人流迅速而行,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回见。”刘畅摆手应到,随即看了看表,为难地说:“时间不太够了,还去吗,老班可回来了。”
江宿将一脑袋的纠结与困意拼命甩了出去,眼底的沉寂一消而散,他轻倦地打了个哈欠。
“走。”说着迈步离开了。
刘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后天是月考的倒霉日子,嘟囔的话一出口变成了头疼的嘶嘶声:“嘶…也对,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他快步追上去,又搭上了江宿的肩,为自己的前途恳切请求。
“把您内几套模拟卷借我用用呗,江哥…”
“在你没有戒掉偷吃零食前,请离我的卷子十米远。”
……………
岑星跟老师对接完,刚走出办公室,远远的看见操场上几个人影。
一人手中运球,以运筹帷幄地姿态突破守侯的层层防御。
眼看运球那人离篮筐越来越近,措不及防的一个转身错位,篮球飞扑入框中,极具弹性的落地弹起,发出一声微颤的闷响。
“扑通。”
秋午的阳光在树枝间晃晃荡荡,像是群树的心脏。极具割裂性,却在他的背后汇成一缕,无声地喷薄跳动。
岑星的心就跟着阳光,球落地的闷响,莫名凌乱地撞了一下胸腔。
“牛啊,江哥。”
那人好像是笑了,轻松接过对面抛来的球。
风过无痕,岑星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记了那幕很久。
他也说不清缘由,只是在听到自习铃响时条件反射冲上了楼,晚上的数学作业写错了几道送分题,被老师钦点去办公室喝茶。
至于别的什么,他只好归因于非自然现象了。
-To be continued-
DestinyH抱歉两周没更,这次期中太突然了。(🌧o🌧)
DestinyH观众老爷们求个六连,好啦拜拜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