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领命,待走到门口又问道,“若是那公子找上城主府……”
沈月华在书案上改写药房,闻言道,“就说上官姑娘病入膏肓,不便见客,若是再问,你便去寻我阿姐。”
听见侍女掩门离开的声音,沈月华握着毛笔不知该落在何处,宫尚角,你若是知道我药石无医,是会痛心,还是为一个外人终是没有玷污宫门血脉的庆幸。
她叹了口气,重新凝神静气,修改药方。
宫尚角从成衣铺里出来,已换上一身不那么突兀常服。
“唉,你说说,上官大夫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成了寡妇呢。”
“谁说不是呢,这肚里还揣着个小的,就被歹徒所伤,病入膏肓了。”
宫尚角愣在原地,什么意思,是上官浅吗。
她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
是了,是点竹安排的杀手,是他刚愎自用,以为点竹是在欺骗他。
“要我说啊,要是上官大夫熬过了这场劫难,不如跟城主府的侍卫首领在一起算了。”
“上次上官大夫吐血昏倒,我看那侍卫首领心急得很,倒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谁说不是呢,上官大夫现在也住在城主府,两人离得又近,这不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时候吗!”
住在城主府……吐血昏倒……
宫尚角眉目凛然,“木二,晚上随我,夜探城主府。”
木二看了眼混在人群中,演技拙劣的侍卫,道,“公子,这些信息,怕是不实,而且传言里的上官大夫已有身孕,怕不是公子要找的人。”
宫尚角心神俱震,待冷静下来,他垂眸思索片刻,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上官浅的确已经怀了宫门的骨肉。”
“而且谣言传得再烈也有源头,上官浅怕是真的受伤了。”
半夜,宫尚角与木一、木二潜行进入城主府。
月亮高高挂起,皎皎流光,像是能照进世间所以阴暗的角落。
“阁下何人,竟敢擅闯城主府。”一个侍女拦住三人。
宫尚角不答,一个眼神,木一、木二两人攻了上去。
宫尚角转身,借着夜色继续潜入,城主府内隐隐有火光涌现,朝着木一、木二两人的方向。
宫尚角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了选择,他点燃信号弹,示意两人将侍卫引开,自己利落地翻进一个院子,隐蔽身形。
“谁在那!”沈云警惕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骨鞭,直接朝发出声响的地方甩去。
宫尚角心下一惊,这城主府上竟然有人与他内力相当。
他从黑暗处显身,“阁下无需担心,我是北部宫门的宫尚角,深夜前来也是为了寻我的妻子。”
沈云点燃灯烛,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宫尚角,过了片刻,冷笑一声,“说瞎话也说的真一些,我这城主府里,哪来你的妻子。”
“原来是太阴城城主,今夜多有冒犯。”宫尚角顿了顿,继续道,“城主府内的上官大夫就是我的妻子。”
沈云见他承认,更是怒从中来,“你算个什么东西,现在城主府内住着的上官大夫,是我的亲妹妹。”
“你一个江湖人,又是宫门的,有什么资格和我妹妹在一起!”
宫尚角心中恼火,却碍于沈云是上官浅的姐姐,不能出手,“我对上官浅有情,她更是怀了我的骨肉,如今无锋已灭,我们二人再无隔阂。”
沈云拍案,“好一个再无隔阂,你是圆满了,有妻子,有孩子,还有个会和嫂子吃醋的弟弟。”
“那我妹妹呢!你怎知她在宫门没有受过委屈,你以为经历的一切在她心里没留下什么,雁过尚且留痕,何况数不尽的刁难。”
宫尚角哑然,聪慧如他竟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沈云拂袖,“总之,你与她之间再无可能,我不管我妹妹去宫门目的如何,我是她阿姐,合该护着她。”
宫尚角深深地看了眼沈云背后的屏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