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回出宫门,宫梦角随宫尚角共坐一轿,不时掀开帘子,瞧瞧外面的景色,一路行来,街道交织,商铺林立,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宫尚角见她看得兴起,有意逗她开心,道:“妹妹,这附近有几处稀奇地方,今日哥哥带你好好游玩一番。”
不曾想到,宫梦角一口拒绝:“多谢哥哥好意,今日有正事在身,哥哥还是先带我去看看那各处商行,游玩之事,来日方长,以后多的是机会。”
宫尚角没想到自己讨了个没趣,心想她小小年纪,为人处事,已有大家风范,好好培养,将来必成大器。
各商行掌柜管事将近期商行事务一一汇报给宫尚角,无人怀疑宫梦角的真实身份。也有人奇怪宫二先生为何换了个黑黑瘦瘦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做贴身侍卫,但是不敢多问。
回程路上,宫尚角问道:“妹妹今日可有收获?”
“当然,对于各商行的经营管理,我有不少想法和建议。”
“那哥哥就洗耳恭听了。”
“其一,宫门多年来一直与江南聚源堂争那商业龙头之位,甚至恶意竞争,得不偿失。我以为,不用做第一,只需做第二,这天下第二的位子,才是最好的,所谓枪打出头鸟,高处不胜寒。聚源堂想要那天下第一的位子,就让给他们好了。”
“其二,各商行产业众多,应及时做些调整。首先,银庄生意,树大招风,须尽快由明处转为地下,不落他人口实。其次,米行与药行生意,宜增加成本,全力经营,不求暴利,只需保持微薄利润,尤其在天灾时期,更要不计成本,乐善好施,博个好名声,借此稳固宫门的江湖地位。至于茶坊、酒楼、客栈之类,要一面尽心经营,一面注意收集消息情报,分类区别,查明是非,以供宫门所用。”
“其三,……”
宫尚角听宫梦角滔滔不绝地说着,时不时地点头认同。
“哈哈,快看,有人抢狗的食物!”
“连西门家黑虎的吃食也敢抢!肯定会被咬死的,真是造孽啊!”
宫梦角听见喧哗声,便掀起帘子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
只见一位披头散发、衣衫褴楼的少女正被一只凶猛的大黑狗追咬着。
就在那凶猛的大黑狗咬上那少女胳膊的一瞬间,宫梦角使佩剑一下将那只大黑狗击出两丈开外。
少女捧着还有些残汤剩饭的碗,嘴边挂着些米粒,呆呆站在那里。
宫梦角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柔声唤道:“过来,我给你擦擦嘴。”
那清脆的嗓音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魔力,让少女不由自主上前一步,任由宫梦角给她轻轻拭去嘴边的油渍。
少女心中感觉一阵暖流涌进,在记忆的最深处,若干年前,也有人这样待她,那个她在梦里呼唤了千万次的称呼,“姐姐”。少女想着,眼里有了湿意,一颗晶莹的泪珠流出眼框。
“你叫什么名字?”宫梦角温柔的问道。
“云雀,白云的云,麻雀的雀。”少女小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