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宫远徵把两份医案碎片拼到一起,看着面前的宫尚角,两个人低声讨论着什么。宫远徵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而宫尚角表情依然深不可测。
宫尚角“寒色孤村幕,悲风四野闻。”
宫远徵“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
宫远徴意味深长地说:
宫远徵“山谷里的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哦。”
宫尚角“加件冬衣,别伤着了。”
宫远徵笑了:
宫远徵“不用,怕冷的人不是我。”
——
清晨的鸟鸣穿透浓雾,宫门院落里,有零星的仆人端着热水走过。天还没彻底亮起,还有些房间里亮着灯。
兰夫人房间里,雾姬夫人站在画像前发呆,一盆兰花摆在桌子上,开得正艳。
雾姬夫人痴痴的看着房中的景象,似是陷入了回忆。
......
不多时黄玉侍卫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打断了雾姬夫人的思绪。
“长老院传令,请夫人立即前往议事厅。”
雾姬夫人回过神,应了一声:
雾姬夫人(茗雾姬)“知道了。”
雾姬夫人走进议事厅,她看见包括宫子羽在内,宫门所有长老和宫主都已经在议事厅内。
雪、月、花三位长老坐在一边,宫子羽坐在执刃的位子上,宫尚角右手边空了一把椅子。宫尚角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雾姬夫人敛眸,无声地走向宫尚角旁边的空位。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利刃出鞘总有人要受伤——
.........
后山入口处,桑梓意挎着一个篮子,里面放了些祭奠用的果盘和纸钱。
她拿出一块角宫令牌递到守门的黄玉侍卫面前。
桑梓意“我来祠堂祭奠故人。”
那侍卫查看完令牌,便掏出一块黑色的布条覆到桑梓意眼上。
后山禁地是不允许随便其他人知晓的,往往来后山的人都会被蒙住眼睛进入后山。
那黄玉侍卫蒙住桑梓意的双眼后,走到了桑梓意的前方,“还请桑小姐抓住属下的剑鞘我给您带路。”
......
约莫半柱香后,四周感觉封闭曲折的通道豁然变得开朗。过了桥,桑梓意面上的布条被侍卫解下,入目是一条分叉的路口,路边有一个歇脚的凉亭。
“桑小姐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便好,属下在这里等着您。”
桑梓意顺着黄玉侍卫手指的方向走向曲折的石径小道。
路的尽头,是古朴肃穆的宫门祠堂,里面沉睡着宫门历代的先祖和已故之人。
桑梓意没有进去,而是转向了旁边的小道上了山坡。
那里树木葱郁,入目是一个个堆起的小土包。
桑梓意来到一大一小两个土包前,清了清上面新落下的叶子,把篮中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桑梓意“泠姨,朗弟弟。”
桑梓意“我来看你们了。”
桑梓意目光悲戚的看着坟前立着的墓碑,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场变故——
十年前,与宫门联盟的苍东霹雳堂为了躲避无锋的追杀,向宫门寻求庇护。宫门破例让霹雳堂全家共十六口进入宫门,哪知那竟是无锋的阴谋,他们全都是无锋高手假扮。
宫门大门前后,无锋与宫门人混战。
那时的桑梓意来到宫门已三年,她跟随宫门里的女眷进入了后山的暗道——却不曾想暗道再次打开朗弟弟却跑了出去,泠夫人也紧追着朗弟弟跑了出去。
......
无锋的寒衣客一脸血,笑着走上宫门高高的台阶,台阶上七零八落地躺着侍卫的尸体。
寒衣客来到角宫,见到了从房间里拿着刀跑出来的宫朗角。宫朗角勇敢地抽出刀,指向他。寒衣客笑着走向宫朗角,抬手挥刀。泠夫人跑过来,尖叫着上前抱住宫朗角,死命护住。刀锋滑过,鲜血喷涌。
桑梓意赶到时,便看到了抱着朗弟弟缓缓倒下的泠夫人。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冷冷的立在那满脸鲜血的男人,昔日桑家的惨像今日又在她面前重演。
仇恨的怒火侵占了理智,桑梓意抬手便向寒衣客甩出两根银针,寒衣客轻松躲过,仅仅十岁的孩童又怎会是魍的对手呢。
瞬息的功夫,桑梓意便被寒衣客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只是他却没有杀她,而是饶有兴趣的说道:“桑家的银针...没想到桑家竟还有遗孤。”
寒衣客目露悲悯的打量着手里痛苦挣扎的女孩。
“念在往日桑家家主曾施救与我,今日可留你一命。”
他眼中无情的悲悯,倒像是极致的讽刺,桑梓意气血翻涌她张嘴狠狠地咬住了寒衣客的手,那一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寒衣客吃痛松手把她甩飞了出去,桑梓意幼小的身躯撞在了门板上,跌落在地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寒衣客低沉的颂了一声佛号。
“今日留你一命,他日相见便不会手下留情了。”
佛号悲悯众生,可在他身上未现分毫,他的悲悯只是悲悯,却不是对他人只是对自己。
寒衣客冷冷的说完便挥袖离去,桑梓意痛苦的爬向已经毫无生气的泠夫人,她无力的呼喊:“来人啊...救救她们...救救她们啊——”
腥红的鲜血流淌交融,不断的蔓延扩散可躺在地上的人却一动也不动。
等宫尚角一身重伤地赶到角宫时,看见的便是母亲和朗弟的尸体,还有生死不知的桑梓意。而宫郎角手中,还握着宫尚角送给他的那把刀。
那一日宫尚角失去了他最亲最爱的人,那一日桑梓意也失去了她得而复失的温暖与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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