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动碗筷的宫尚角,看着离他最近的一道菜问道:
宫尚角“这是什么?”
宫远徵挑眉:
宫远徵“像是……野鸡。”
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动了筷子,夹了一块吃起来。
上官浅“特地吩咐厨房去山里打的野鸡,去皮剃骨,炸一遍之后,再下锅煎炒……”
上官浅收拾了一下表情乖乖地复述着做法,看上去相当用心。
宫尚角不经意地问:
宫尚角“上官家是大赋城望族,你是大小姐,还会这些?”
上官浅脸色波澜不变,点点头:
上官浅“我娘说,女子会做菜,才能留住人。”
她笑得有些春风得意,只当他那句话是句夸奖。
宫尚角不置可否,迟迟没有用膳。
见宫远徵在一旁吃得开心,上官浅问:
上官浅“远徵弟弟不用等等角公子再吃吗?”
宫远徵有些显摆和挑衅:
宫远徵“我哥宠我,从小到大,好东西都让我先吃。”
宫远徵光提宫尚角,是因为桑梓意有的时候也会说教他,但是姐姐管可以上官浅不行。
上官浅“宠归宠,礼数总要讲的吧?”
她脸上露出一丝不乐意。
一直不说话的宫尚角突然开口:
宫尚角“兄弟之间,何须礼数?”
上官浅“但我看执刃大人好像挺在乎礼数的。”
气氛突然骤降,宫尚角的目光悄声落在她脸上。
宫远徵冷笑:
宫远徵“因为他不是我们兄弟。”
上官浅有些意外:
上官浅“什么意思?”
宫远徵不屑地撇了撇嘴:
宫远徵“而且他也不是执刃。”
在她问出更多的问题之前,宫尚角打断了她:
宫尚角“吃饭。”
说完,宫尚角终于动筷,夹了一块鸡肉,但却没吃,只是放进了宫远徵的碗里。
上官浅“角公子自己吃吧,远徵弟弟碗里还有。”
宫远徵有些不悦:
宫远徵“不要叫我‘远徵弟弟’,只有我哥和姐姐才可以叫我‘弟弟’。”
他讥讽道,
宫远徵“你不是很爱讲礼数嘛,那以后记得叫我‘徵公子’。”
上官浅的表情变得委屈,她紧紧抿着唇,拿起一个小碗,沉默地盛汤。
宫远徵轻哼:
宫远徵“哥哥向来食素,荤菜也只吃炖汤,你这一大桌,怕是要浪费了……”
上官浅来到角宫后,也观察到了他的饮食习惯,问说:
上官浅“正因如此,角公子才脾胃不好,食欲不振。你和宫二先生从小一起长大,日日见他只食一餐,都不觉得心疼吗?”
两人暗暗较着劲,宫尚角突然放下碗筷,容色微沉。
上官浅立即紧张地低下头:
上官浅“小女知错,还请公子责罚。”
宫尚角“哦?你错在哪里?”
上官浅“错在擅自揣度公子心事。”
宫尚角“你揣度到什么了?”
上官浅“角公子平日只食炖汤,却不食完整鸡鱼,我猜,是因为它们的眼睛。”
宫远徵也好奇起来:
宫远徵“什么?”
上官浅“爹爹曾经告诉我,常年征战沙场的士兵很少吃鱼,因为鱼眼和死人的眼睛一样。角公子这些年为宫门出生入死,经历过太多血腥场面,即便嘴上不说,心里难免有芥蒂……”
宫尚角晦暗不明地盯着她:
宫尚角“你知道得倒挺多。”
还捧着碗的手指微微一凝,上官浅默默闭上嘴。
其实上官浅只说对了一点,还有一个原因是宫尚角少时生过的一场大病,那场病差点要了他的命,多亏了桑梓意他才能重新活过来,只是自那以后他对血腥气尤其敏感,荤食一类也碰的极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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