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举着薄刃,双手出乎意料地稳定,刀刃在空中纹丝不动,
宫远徵“站起来,别碰任何东西,把你的双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语气带着压迫的力量。
上官浅只能举起手,缓慢地站起来,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她在心中暗笑,果然,只有经过警戒的范围,她才能主动暴露,引起猎物的注意。
宫远徵危险的眼神目不转睛,背后是医馆常年的药气,上官浅却觉得在那少年身前仿佛闻到了剧毒。
宫远徵“你是谁?”
宫远徵刀锋逼近,询问。
上官浅先是受了惊的样子,很快恢复了正色:
上官浅“上官浅。”
宫远徵“新娘?”
上官浅点头:
上官浅“新娘。”
宫远徵“你不该来这里。”
宫远徵不由得怀疑这女子踏着夜色而来的用意。
上官浅“我知道……”
宫远徵“知道还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上官浅姿态柔弱:
上官浅“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拿了一个白玉令牌……”
上官浅“我来找他,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治一下我这偏寒的体质……”
宫远徵轻蹙眉头:
宫远徵“你就这么想被执刃选中?”
上官浅“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宫远徵“不想还来?”
上官浅“大夫说身体湿气郁结不利于生孕。”
宫远徵“那你说之前想,现在不想,又是何意?”
上官浅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反问:
上官浅“你应该是宫远徵少爷吧?”
宫远徵沉默不语,但是刀尖稍稍往后退了一寸。上官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号,她脸上立即堆起憧憬般的笑容,眼里带着光。她本就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在这样的神态下,连宫远徵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年都忍不住动容。
上官浅眉目传神地诉说着:
上官浅“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最有资格做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宫远徵的刀突然放下了,桀骜少年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弧度。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充满磁性但是极度冰冷的声音。
宫尚角“你很了解我吗?”
上官浅转过身,便对上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瞳,宫尚角冷若刀锋的面容凉薄而淡漠,浑身黑袍,散发着夜凉如水的气息。
那声音把她带得远了,让她恍惚想起云为衫问她的话——
云为衫“你的目标不是执刃?”
上官浅“我的目标比执刃难对付多了。”
上官浅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身上有着生人勿近的寒意。上官浅感受到胸口剧烈地跳动着,心脏几乎快要跳到喉咙口。很快她双手合拢,侧身半蹲着,恭恭敬敬地行礼,双手无意触到了腰上悬挂的那枚玉佩,轻轻一晃。
男人周身的华光胜过月色,因为比她高出不少,他低头睨视。而她双手合拢,半蹲着地行礼,双手离那个玉佩很近。
宫尚角顺着她的手,看到了那块玉佩,他的目光像寒潭,停留在那里……
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桑梓意“上官浅姑娘?!”
突然一道温婉的声音传入耳畔,上官浅半蹲着的身子微微一僵,面上却未显分毫慌乱。
桑梓意款步走到他们三人面前,面上有几分惊讶之色。
上官浅不知道桑梓意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或许她碰巧赶到,又或许她一直都在...
上官浅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在场的人,宫远徵报臂而立嘴角微勾,正一脸冷笑的看着她,宫尚角在见到来人后视线便从她身上移开了。藏匿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捏紧,她对着来人微微施了一礼。
上官浅“桑小姐...”
桑梓意“这么晚了上官姑娘怎么出现在医馆?”
桑梓意面上依旧挂着亲和的笑意,可问出的问题却渐渐犀利。
桑梓意“这女客院落离这医馆可有些距离,宫门内地形错综复杂,况且最近宫门戒严,上官姑娘何事这么急着求医?”
上官浅微微皱眉的样子楚楚动人:
上官浅“这医馆确实很复杂,把我都绕晕了,幸得遇到一个来医馆取药的姑娘,跟在她身后才找对了地方——”
上官浅没有说谎,她来的路上确实遇到了往医馆这边来的宫门下人。
上官浅“我来这的原因刚刚也和徵公子说过了...”
说着上官浅面上有了几分娇羞之色。
上官浅“无非...就是想调理好身子...”
桑梓意的目光落到宫远徵身上,这让一直抱臂看戏的宫远徵突然慌了一下,回想到刚刚上官浅说过的话,宫远徵面上竟露出了几分尴尬之色。
宫远徵“哥——”
宫远徵弱弱的叫了声宫尚角,希望自己的好哥哥能给自己分担一下这莫名的压迫感。
宫尚角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在梓意面前气焰灭了三分地弟弟。
桑梓意“我今日在女客院落坐诊怎么没瞧着上官姑娘过来?”
上官浅“今日早些时候瞧着桑小姐繁忙,便想着晚些时候过去...”
上官浅“没成想这一觉睡过了头,桑小姐已经离开女客院落了。”
上官浅“眼下重新选亲在即便想着找找先前与我看诊的周大夫,早些调理好身子,就算拿不到金色令牌,诺能被留下也是幸事。”
如画的面容微微抬起,潋滟的眸子不自觉的看向那个高大的身影。
宫尚角斜睨了一眼上官浅,如墨的眸子里依旧冷若寒冰但眼底多了几分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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