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晓,桑梓意的房门便被人轻轻扣响,来的人是羽宫的下人。
“昨夜新娘们都中了徵公子的毒受到了惊吓,虽然已经服下了解药,但难免还有几位身子不舒服的。”
“桑小姐是宫门中唯一精通医术的女子,所以执刃烦请桑小姐今日能去女客院落替那些闺中新娘们瞧瞧。”
即是执刃的话,桑梓意自是应下,况且她也想瞧瞧昨夜的事是如何收场的。
刚踏进女客院落,桑梓意远远的便看到了正端着一碗药汤行色匆匆往这边走来的宫子羽。
桑梓意有些惊讶:
桑梓意“羽公子?!”
听到有人叫他,宫子羽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见是桑梓意,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
宫子羽“好...好巧啊...哈哈。”
宫子羽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桑梓意“羽公子大清早的来女客院落做什么?”
桑梓意微蹙着眉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桑梓意“来见心上人?”
此话一出惊的宫子羽连连摇头,
宫子羽“啊不——那什么,我我来拿回我的东西。”
桑梓意佯装惊讶
桑梓意“据我所知这别院里住的可都是昨日刚刚接进宫门的新娘...”
桑梓意“羽公子有熟识?”
桑梓意“不过羽公子确实到了婚娶的年纪了,既有心上人那日后可要收收心了——”
桑梓意眉眼含笑虽听不出揶揄之意但还是让宫子羽红了耳根。
宫子羽“那什么梓意你先忙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宫子羽窘迫的打断了梓意接下来的话,他的风评今日怕是折在这了。
宫子羽“那个今日你就当没看到我好不好?”
见宫子羽漆黑的眸子满是诚挚的恳求,桑梓意也无心逗他便点头应下。突然发现他碗中的汤药,有些熟悉。
桑梓意“羽公子是生病了?”
桑梓意“这是——白芷金草茶?”
桑梓意的瞳孔震颤
桑梓意“羽公子——”
宫子羽“不是不是给我喝的,正好梓意你闻闻,这药——”
宫子羽抬起手中的药碗,桑梓意往前探过身子闻了闻。
桑梓意“这药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远徵弟弟——”
宫子羽“我就知道!”
桑梓意的话被宫子羽打断,有些发懵的看着突然变得有些气愤的宫子羽。
还不待她回过神,便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擒住接着便被拉着朝大门外面走。
宫子羽“梓意正好有你在,这次看宫远徵怎么狡辩!”
狡辩什么?发生了什么?
桑梓意有些不明所以的被宫子羽一路带到了羽宫。庭院里,迎面便看到了金繁,几人面面相觑。
金繁见宫子羽拿着药,有些诧异:
金繁“你会不会太娇气了点?一点小伤也要喝药?”
宫子羽白他一眼:
宫子羽“这是白芷金草茶。”
金繁的震撼完全不亚于刚刚的梓意。
金繁“你为什么要喝白芷金草茶?!”
这不是女人……
宫子羽打断他的联想:
宫子羽“……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金繁“我有什么病都不会喝白芷金草茶!”
见二人又斗起了嘴,桑梓意出声打断,
桑梓意“羽公子,你把我带到羽宫到底是因为什么?”
宫子羽正要回话,身后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宫唤羽“子羽。”
宫唤羽进了庭院,喊了他一声,见到院子里的桑梓意,眼中有几分惊讶一闪而过。
宫唤羽“桑小姐也在。”
桑梓意“少主。”
桑梓意朝宫唤羽的方向福了福身子,宫子羽见到来人是宫唤羽便叫了声:
宫子羽“哥!”
宫唤羽刚才已经听人禀报过了,却没指责什么,只问:
宫唤羽“去女客院落找云为衫姑娘了?”
宫子羽有些惊讶:
宫子羽“哥,你怎么知道……”
宫唤羽“昨晚我就看见她身上系着你那副狐狸面具了。你那么宝贝的东西,一般姑娘家,你可舍不得给她用。”
云为衫...狐狸面具...
桑梓意低垂着头,脑海里过滤着听到的信息。
宫子羽脸有些热:
宫子羽“我是说,哥,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宫唤羽“这次是为我选亲,来的新娘什么家世、什么性格、什么名字,我当然清楚了。”
宫唤羽笑笑,
宫唤羽“你放心,我不选云姑娘。”
桑梓意闻言心头一颤,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宫子羽偷眼撇了一下一直微低着头的桑梓意,脸更红了:
宫子羽“哥,你在说什么……”
这时,一个侍卫上前:“少主,羽公子,执刃大人有请。”
宫子羽不知父亲为何找他,不敢耽搁,但想想心中的猜测便心一横提着那碗药,拉着桑梓意一起前往了执刃殿。
等他进了大殿,才发现宫远徵竟然也在。这两人见到彼此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昨夜还动了武,宫子羽自然不正眼看他。不过宫远徵在看到宫子羽身后的桑梓意后,面上流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众人朝执刃行了礼。台阶之上,宫鸿羽端坐执刃之位,他目光盯着宫子羽,神色凌厉,隐约透出一丝不满:“我听他们说,昨晚刺客身份暴露了……”
宫子羽有些心虚:
宫子羽“是,原本我和哥哥……我和少主商量想用那条密道里的机关引出刺客——”
然而不等他说完,就被宫鸿羽厉声打断。
“我没想到你竟学会撒谎了?”
宫子羽噤若寒蝉,宫鸿羽拍着扶手站起来:“少主怎么可能和你一样蠢?你自作聪明,还想把少主拉下水?从我说要杀新娘开始,就已经是一场局了,我和唤羽早已经商量好了。”
宫子羽诧异地看向父亲。
原来,昨日从医馆出来,宫鸿羽早就有了对策,除了宫唤羽,他还找了宫远徵。
宫鸿羽知宫子羽自小心软又是怜香惜玉,便以他做饵引出刺客,只有他加入,这场戏才够逼真,无锋刺客才会真的上当。
宫子羽得知自己是局中最傻的那枚棋子,心生不悦,看着哥哥,喃喃着问:
宫子羽“所以……你们都知道这就是个局,却不告诉我,我还傻傻地要当英雄……”
宫唤羽有些不忍刚要说话,宫鸿羽的呵斥打断他:“若是提前告诉你,就你这性子,藏得住事儿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父亲嫌他无用,他一直是知道的,宫子羽咬着牙:
宫子羽“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宫鸿羽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失望:“你看看你自己,整天不务正事,只知道朝万花楼跑,从头到尾,从前到后,哪里值得我信任?”
宫子羽被当众这么说,立刻红了眼眶,拿着药碗的手有些颤抖。桑梓意静静的站在众人身后,低垂着头似是完全不在乎这场中的闹剧。
她有些疑惑宫子羽为什么要带着她来执刃殿,不过这次来的似乎也不亏...桑梓意眼中晦暗不明无人知晓她此刻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