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后,裴时伏在仍有些微喘的人身上,带着一种耳鬓厮摩的亲昵,轻抿了一下谢殊温凉的耳垂。
残留的余韵使谢殊整个身体都在细微地颤抖,察觉到耳垂上酥麻的电流通过,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向着一边侧头躲避。
裴时一顿,刚染上几分情迷的目光复又冰冷。
他开口:"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谢殊似乎有些茫然,隔着镜片上薄薄的一层雾气看向他:"什么?"
他能隐约感知到,这句看似突然冒出来的话不是平时的跳脱,而是一种猝不及防趁人不备的咄咄逼人。
裴时敏锐地捕捉到他转瞬即逝的慌乱和僵硬,反而有些不紧不慢了。
他想看这个人会有什么反应。
"我答应了……我母亲的一些要求。"裴时紧紧盯着他不自觉地踡了一下的手指,语调不变:"然后还有,我现在知道了一些事情。"
从回到别墅发现裴时不在时就开始出现的不安逐渐扩大,明明两人还是温存的姿势,谢殊却觉得浑身冰冷,血波似乎都在凝结。
他闭了闭眼,妄图阻止些什么,沙哑地开口:"别说了……"
他不想听。
裴时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自顾自继续往下说:"谢秘书,对我母亲还真是忠心啊。"
谢殊颤栗了一下,慌乱地睁开眼想要说什么,然而张了张口,还是无力地没有出声。
裴时等了一会儿,见他确实不打算解释什么,顿时有些无趣。
他当然知道谢殊的所做所为从最开始就身不由己,他知道谢殊所做的一切一直都是被逼无奈之下的选择。
他只是莫名地气。
现在,这点气散了。
裴时平淡地开口:"下去吧。"
旁边的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像是怔了许久,才沉默着起身,一点一点抚平了凌乱不堪的衣服上的皱褶,随后推开了车门。
冷风从车门外灌入,吹散了车辆温存的气息。
裴时兀自躺在放平的车座上,盯着车顶放空思想,隐约有低低的一句话传来时,他偏过头,隔着已经关上的车窗只看到那个身影一步步走进风中。
裴时当晚在车中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时,他的世界里便消失了一个人。
谢殊前段时间一直住在别墅,但现在,里面不多的几件属于他的东西已经被搬走了。
公司里也再没出现过他,辞职报告是发来的电子版。
听说有人去找过他,公寓的门紧闭,敲了许久,开门的是陌生的租客。
消失得干干净净。
周雨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裴时他的下落。
裴时表现平淡:"他之前总说想去江城旅游,你们想找他的话,或许可以去那里看看。"
小姑娘平时大大咧咧,心思一直通透细腻,隐约察觉出什么后,再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谢殊。
裴时的生活看上去没有一丝改变。
除了秦氏开始在项目资源上不断让步。
除了他已经见了数个秦沫看中的女生。
无波无澜到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