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的病刚好,就被裴时拖回了公司。
他笑得依旧温和:"裴总终于发现我的重要性了?"
裴时听着他无比自然的调侃语气,还挺稀奇的。
这人前两天在自己面前还是一副惨遭蹂躏的凄楚之色,这么快就能完美调整回去的吗?
不会有一点点羞耻难堪的吗?
上次见到这么没有脸皮的人,还是上次见到白暮。
但说实话,裴时还是深有感触的,他幽幽叹了口气:"我发现,没有你是不行的。"
谢殊身形微僵,一瞬间脑海里思绪万千。
但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回答得公事公办:"裴总过于抬举了。"
他不是池忆他们,不会因为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而乱了心境。
回来之后,谢殊投入进工作,发现裴氏在竞争一项很大的投标。
竞争者毫不意外的多,但大部分不足为惧,只有一个,秦氏。
谢殊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他毕竟不了解裴时的想法。
当天下午,裴时正举行公议,谢殊走进来礼貌地打断,将电话递给了他,声音很轻:"是夫人。"
裴时皱了皱眉,还是示意暂停,拿着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电话那边,秦沫声音一如既往的严谨:"答应一个条件,我撤出那场竞标。"
裴时压下仿佛与生俱来的压抑与抵触,尽量用最尊重的语气试图快些结束这场对话:"不用,您可以放心参与竞争。"
秦沫那边静了一会儿,电话被挂断了。
谢殊接过手机,看着那人面色如常地回去,继续主持会议。
他低头,擦去了手机壳上一层黏腻的冷汗。
接下来的几天,裴时都没有表现出半分心神不宁。
但也只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秦沫,是他的亲生母亲。
也是他的一直想要逃避,永远不愿提起的一个人。
小时候,对这个人没有任何感情,一年都见不到两次面。
后来长大些,他觉得讽刺,这人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分得清他是谁的种,竟然还想要培养他。
再后来,培养变成了监视,他很少再回那个家。
直到现在,发展成了这种局面。
谈不上怨恨,但面对她时,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还是会难以自抑地萌发。
但裴时不想妥协。
他知道秦沫的条件内容,无非是娶哪家财团的千金,或者回去掌管秦氏。
这次的竞标于裴氏确实极为重要,但还不至于让他答应这些。
况且,他准备了许久,几乎是志在必得。
虽然秦氏可能根基更稳些,但裴氏还是有不少优势的,只要能够充分利用好,基本上不成问题。
其实这种时候,裴时倒是比较理解白暮了,所以当初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帮白暮砸钱。
裴时认真地在这件事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甚至安排了人放出秦氏的负面新闻。
他不担心秦沫会生气。
而且,那个女人不是早就对他失望透顶了吗?
也幸而这件事之前谢殊回来了,可以帮他分担不少。
自从上次发烧事件之后,裴时觉得自己现在看自家秘书是越看越顺眼。
哎,这么好的小秘书上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