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与其说是在养伤,到不如说是养猪。
每天吃了睡,睡醒了吃,如此反复,可不就是养猪么。
住在岛上的人除了他和王也外,还有陈金魁和他的两个徒弟。
这两个小徒弟分工明确,一个负责饮食起居,一个负责家务内勤,每天准时准点的送饭打扫卫生。
萧流云先前还愁温饱问题,想来是他多虑了。
反倒是王也眸子锃亮,满脸新奇的盯了他半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居然不会做饭?”
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意外,惹得萧流云一头雾水。
萧流云歪头不解:“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还有,你为什么会有我会做饭这种错觉。”
这也不外乎王也的认知产生偏差,主要是萧流云这个人不显山露水,凡事都一副游刃有余、信手拈来的模样,总能给王也一种他无所不能的错觉。
王也打趣道:“原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啊。”
萧流云不以为然,淡笑着说:“君子远庖厨嘛,再者说哪有轮得到我下厨的时候。”
王也转念想想,萧流云是货真价实的世家嫡长子。
衣食起居自有下人打理妥当,真要他亲自上阵,不是家道中落,就是大少爷体验生活,便也就不觉得新奇了。
整座小岛面积不大,除了零星几颗椰子树外,剩下的只有这栋二层小洋楼,没什么娱乐设施。
日常唯一能打发时间的,就是楼下客厅那台装了卫星接收器的大电视。
王也平常闲着无聊,不是跟着萧流云跑到沙滩边晒太阳、发呆、闲聊天,就是拽着萧流云窝在客厅的大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不是说电视节目有多好看,主要是他也无事可做。
当初他就是靠这个临时起意的爱好,留意到了萧总裁散步的留言。
现在一想到这个,王也还有些牙酸,也不知道这倒霉玩意儿怎么琢磨出来的。
萧流云是个能耐得住性子的。
陪着王也瘫在沙发上看狗血家庭伦理剧,一家人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撕扯好几集,连王也都嫌又臭又长,萧流云还能看的津津有味。
都说艺术源自于生活。
王也一边看,一边又有些感同身受,更别提后来分家产那段了,简直就像是某种缩影。
一百多集的电视剧从头到尾看下来,萧流云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自幼生活在世家大族中的大少爷,咂咂嘴锐评道:“还可以,但不如我家精彩。”
听的王也额角直跳,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萧流云被他哽住的模样逗笑了,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家是不会因为这芝麻大小的小事闹开锅的。”
王也一把拂开他的手:“谁问你了?!”
“我这不是看你紧张嘛~”
“谁紧张了?!”
*
“你说...我到底要不要把风后奇门交出去?”
王也撑着脑袋,出神的眺望着海平线。
郎朗晴空,水天一色,海风卷着浪花拍打着沙滩,或深或浅,如同他内心犹豫不决。
同样的问题再次摆在他面前,与几个月前的坚决相比,眼下反倒做不出判断。
萧流云没有应答,手稳稳吊着鱼竿,聚精会神的盯着正蠢蠢欲动得鱼钩。
海平面暗波涌动,蓄势待发。
忽然,鱼线轻微颤动,他眸光一凌,手腕用力上挑。
倏然间海鱼飞跃而出,咬着鱼钩落入准备好的水桶中,活蹦乱跳的拍打着尾巴,水花飞溅,精气十足。
萧流云看了眼五彩斑斓、不知品种的鱼,冷不丁开口道:“这鱼能吃吗?”
下一秒后背猛地挨了一巴掌,王也皱巴着张脸,像是对他不着调的话无力吐槽:“啧,问你正事呢!”
“嘶~”
萧流云陡地打一激灵。
王也现在对他是越来越不客气了,行事作风颇有他以前的影子,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萧流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满打满算,他们两人在陈金魁这座别致小院住了有小半个月时间。
这些日子里,陈金魁对待王也像是活祖宗一样供着。
好吃好喝的招待,称得上有求必应,生怕失了礼数。
不光如此,陈金魁一口一个大师的叫着,听的王也牙疼,没少跟他吐槽怕折寿。
陈金魁如此般不遗余力的讨好王也,无非就是为了风后奇门。
风后奇门对陈金魁来说,是打击,也是机遇。
只要风后奇门存在于世的一天,陈金魁这个术字门领头人就要被压一头,几十年的潜心修炼抵不住这一招。
如果陈金魁能习得风后奇门,那可谓是此生无憾了。
身为术字门的当家,他可以将风后奇门传给后代,长此以往,世代相传,术字门相当于陈家的囊中之物,换句话说,整个术士界,都会尊他陈家为领袖。
不过,这个话题又不必设想太过长远。
基于眼前来看,陈金魁刨除本身身份,归根结底不过也就是个心有执念、一把年纪的老人。
更何况他们吃人嘴短,白吃白喝好些天,最后跟人家比试,不小心又赢了,到时候怎么办。
欠了人家这么大人情,最后就撂下句话,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总觉得良心上过意不起。
虽说按照赌注,陈金魁必须断了这个念想,但王也却先动摇了。
给,还是不给,这是个问题。
以往拿不定注意的时候,王也多半闷头苦想,如今不同了,多了人给他出谋划策。
“这时候你就该学学马仙洪,大家当宝贝的东西,他逮到谁传给谁,多潇洒。”
“...那个倒霉玩应儿..。”
现在一提起马仙洪,王也还有些心有余悸。
听说押送他回公司审讯的车被神秘人劫了,手段狠厉干脆,同车的员工全部被灭了口。
这个神秘人,估计就是那个在他背后,对他影响最深的那个人。
“可是万一...”
“若这风后奇门他命中注定该得,那也犯不着你瞎操心,天道如此,顺而为之。”
萧流云说的轻巧,但天道这东西谁也不好说。
一时间两相无言,只听耳边浪花悉索。
等王也再回神,一股烟熏味直冲鼻腔,猛地呛得他咳了两声。
抬眼看去,刚才水桶里活蹦乱跳的海鱼,已经早已被萧流云处理干净,穿成了串,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垒起的篝火上。
油脂丰富的鱼肉接受着火舌的洗礼,滋滋声响清脆诱人,阵阵香气勾的人下意识泛起口水。
萧流云确实下厨一窍不通。
但自打外出游历后,总有荒郊野岭休憩的时候。
虽说可以运功暂时抑制饥饿感,但他又不是真武山和少林寺那帮修行的僧人道士,口腹之欲没有勉强自己的必要。
经验总是在不断磨练中积累。
起初他连生火都难,时间一长,野兔、山鸡、河鱼,凡是常山中常见野味,都成了他的盘中餐。
煎烤烹炸煮,单提烤这个字,他绝对称得上行家。
“这事简单,你直接认输不就得了”
“啊?”
王也显然没跟上他的脑回路,呆楞楞的回了句:“什么?”
萧流云无奈的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你和陈金魁交手的时候,干脆直接认输,自然就名正言顺了。”
王也挑了挑眉:“我没说要教给他啊。”
萧流云反手拔下篝火边的烤鱼递给他:“你心里不是已经决定了?”
王也不在说话,手指撕着鱼肉吃了起来。
萧流云处理的干净,头、尾、鳍,甚至连鱼皮都用刀仔细剃掉了。
白花花的鱼肉被柴火烤的金黄,外脆里嫩,爽滑厚实。
海鱼本身带着轻微腌渍味,入口后淡淡回甘,未用其他调料,只是简单的火烤,就足以称为珍馐。
王也顿时眼前一亮,紧接着手上的动作一顿,“...这鱼能吃吗?”
萧流云眨眨眼,故作无辜:“你吃都吃了。”
王也看着是手中剩下的半只烤鱼,陷入了沉思。
萧流云探过头,就着王也的手,叼走了他捏在指尖的鱼肉。
舌尖无意间蹭过指腹,王也心头一跳,酥麻感转眼间消散,这才不自在的捻捻手指,湿滑的手感并不好受。
他突然抬手,袭向萧流云那张白净的脸。
萧流云扭头闪过,连表情都不显一丝慌乱,淡定的说:“想干坏事?”
“啧,可惜了。”
王也满是遗憾的收回手,也不嫌弃,接着吃剩下的烤鱼。
“直接认输是不是不太好?”
“那就放水呗。”
“被看出来怎么办。”
萧流云大手一挥,给他一记定心丸:“放心吧,人在经历巨大喜悦的时,会忽略很多细节,只要你演的够真,他看不出来。”
“嗯....”
王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点道理。”
——作者悄悄话(一些题外话,不感兴趣可跳)——
下章交代些后事,然后穿越回家吧(?)
完蛋,坐在电脑面前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完全不知道怎么写好了,越写越崩,越写越离谱,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