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真冷啊!姬发感觉寒气浸透铠甲冻透了皮肤,四肢百骸都如同浸没在寒气里。
殷郊送的羊皮披风也被吹的猎猎作响,大军驻扎在冀州城不远处,远远看去,那座城楼就想匍匐在茫茫雪地里蓄势待发的黑狮一样。
夜里,殷郊偷摸进姬发的帐篷,带着寒气钻进被窝,姬发踢了一脚,不想竟被一把握住塞进自己怀里。
“冀州天寒,脚也这般冷,冻坏可怎好,我给你捂捂。”殷郊殷勤道。
姬发不说话,就由他捂着。半晌,姬发都以为殷郊睡着了,没想到他突然说话。
“如果明天苏全孝死了,你会恨我父亲吗?”殷郊声音沉稳,全然不似往日。
姬发沉默许久道“不会,天下是大商的天下,父亲是大商的寿王,他是个英雄,他也不希望我们这样。造成这种局面的是冀州、是苏护。”
姬发眼神坚定,语气决然。殷郊看着有些心疼,将他搂进怀里,拍背安慰“明日,不管看到什么场景,不要怕,我一直在。”
翌日!天越发恶劣,黑云压人喘不过气来,寒风夹杂着雪花刀锋一样划过脸颊。
大军兵临城下,站在近处看,冀州城门更像是漆黑的深渊一样吸附着这群人。殷寿回头看了一眼,苏全孝了然,他艰难下马,上前,跪在殷寿马下。
风雪太大,姬发有些听不见他们讲什么。最终,苏全孝跪到了城下,跪向了城墙上的苏护,跪向了他八年未见的家乡。
刀尖低着咽喉,姬发看到苏全孝全身颤抖。殷寿走上前,对他说教一番,他说他们都是他最骄傲,最勇敢的儿子。
苏全孝终究是死了,他死前在想什么?他可否怨恨抛弃他的父母兄妹?可否怨恨这群袖手旁观的兄弟?可否怨恨殷寿?
不!父亲是对的,他是英雄,他不会错。姬发想着有些烦躁,胯下的马儿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也开始焦躁。
“姬发”殷郊伸手牵住马绳,安抚好马。姬发也从神游中回神过来。殷郊眼神担忧,姬发轻摇头,暗示他自己无碍。
马上就要冲锋了,打头的便是他们这群质子,殷郊用口型告知他让他跟紧自己。
殷寿一声令下,大军发起冲锋,姬发紧跟在殷郊身后。
大火燃起,四周火焰灼烧着自己,羊皮披风也被火吞噬。四周人马混乱,姬发感觉自己像根游木一样不知道该去往哪边。
突然,他听到殷郊的声音,回头时便被拉上了马。
“没事吧?”殷郊担忧问道。
“无事”
殷郊被训斥一顿,他最爱的那张披风也被父亲割裂盖在马的眼睛上。一顿厮杀过后,冀州终究是被攻破了……
他们一行人追杀苏护家人至轩辕坟,一阵厮杀过后,众人以及苏护全家便被淹没在茫茫大雪里。
妲己,苏护之女。第一眼看到她姬发就觉得此女不简单,家破人亡居然还如此镇定,懵懂的眼神无畏无惧。
他们的剑上还未粘过妇孺的血,一时间众人开始犯难,由谁去杀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崇应彪真是大嘴巴,姬发心想,原本要祭旗的妲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让一向杀伐决断的殷寿留了她一命。
冀州平叛,大军班师回朝。殷郊也恢复了往日的洒脱,骑着马在姬发身边晃悠。讲述着自己砍了几个人的头颅什么的。
大胜而归,也该是开心的!姬发想,这次回去他们质子旅可是平叛的英雄!
街道两侧跪着欢迎他们大胜而归的殷商的子民,帝乙也带着大王子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包裹掀开后,看到里面的妲己,众人都有些意外。但也无人敢说什么。
夜里,姬发躺在塌上,回想起今夜庆功宴上的时,心里一阵后怕。
大王子扑到他剑上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傻了,跪下求饶时他已想到自己怎么的死法了。
殷郊和其他兄弟替姬发求情时他是感激的,幸好殷寿明察秋毫,不仅原谅了他甚至还当众褒奖他。
但他还是想不通,殷启为何要撞到他剑上?
还不及细想,就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还未待他坐起,便被殷郊一把扑到在塌上。
殷郊呼吸急促,双臂箍的他喘不上气。姬发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你担心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死在大殿上!”
“别担心,我这不好好的嘛,父亲还嘉奖了我!”姬发安慰。
“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受了刺激,你若死了,我可怎么办?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守寡!”
“你说什么呢?”
“要不趁咱两都没死,先把正事办了?”殷郊一脸希冀的看着姬发。
“什么正事?”姬发有些懵
“当然是……洞房花烛夜喽!”
砰——
殷郊站在门外,愣了半晌后,阴恻恻的笑“果然,我还是魅力太大了,姬发又害羞了!”
“姬发,你莫怕,我现在回去就温习这些技巧,第一次定不会让你失望!”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