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指魂兮识路,教寻梦也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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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妻,我手把手教她射箭品茗赏花,但她不是依附我生长的凌霄花,无妨,我知道,她并不属于我,而是属于她自己。
在一间充满古色古香的屋子里,阳光透过精致的木格窗洒在锦觅的身上,窗外的蓝天显得格外纯净。
锦觅将那颗蛋放在了阳光下,让它接受阳光的普照。
按锦觅的想法来看,她们这样的小精灵从前长在树上,最喜欢大自然的馈赠,如日光、月光。
她植物和动物在某些方面应当也是相似的,所以在靠窗的台子上,她准备了一个摇篮,里面铺上舒适的锦锻,将蛋放在里面,正对着阳光,阳光透过窗网,温和而不刺眼,洒在摇篮上。
锦觅“多晒晒太阳,有助于成长。”
锦觅注意到了这颗蛋与往日不同了,它的外壳依旧是纯净的白色,但上面却覆盖了一层金纹,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熠熠生辉,仿佛即将破壳似的。这让锦觅更加有了希望。
锦觅坐在窗前的绣架旁,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银针,正专注地绣制着一条精致的抹额。
锦觅这几日一直待在屋内,她找灵芝要来了针线。
那日酒醉醒来,看见桌子上的醒酒汤,得知是远徵亲自给她熬的。
她的内心感动不已,十年未见,当年那个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孩童如今竟已长成了大人的模样。
锦觅“相柳,远徵他长大了,长得很好,如今更是徵宫的宫主。”
锦觅“他长得很像你,性格也很像,他继承了你我的天赋,是宫门百年一遇的医毒天才。”
锦觅絮絮叨叨的向相柳说起他们的孩子宫远徵多么的优秀,多么的令他们骄傲。
可在这背后,可想而知远徵付出的艰辛与痛苦,没有父母,无人教导,身边只有一个大他几岁的宫尚角与他亲近,可宫尚角并不懂医毒之事。
徵宫宫主之位,锦觅可以想到远徵登上其位的路途何其艰难困苦。
而她作为一位母亲却缺失了他的成长,她无法见证他的过去,只能默默补偿。
她想为他做点什么,于是她这几天都在忙一件事情——绣抹额。
锦觅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丝绸之间,每一针每一线都充满了爱。
她选择了最上等的丝绸,颜色是宫远徵最喜欢的黑金色,抹额的边缘绣着一圈细腻的云纹,寓意着宫远徵的人生将如云般高远,不受束缚。
在抹额的中央周围,锦觅精心设计了一幅图案,是一只凤凰,金色凤尾栩栩如生。
在完成最后几针之后,锦觅松了一小口气,但最重要的一步还没完成。
锦觅拿出一块纯净无瑕的蓝色水晶宝石,用于镶嵌在抹额之上。
这块水晶在锦觅手中闪烁着淡淡的蓝光,她闭上眼睛,双手轻轻放在水晶上,开始默念咒语。
随着咒语的吟唱,锦觅的灵力开始缓缓地从她体内流出,如同流水一般注入水晶之中。
水晶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锦觅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的神情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晶中的光芒越来越亮,锦觅的灵力也在不断地被消耗。
终于,在宝石最为明亮的那一刻,锦觅完成了她的仪式。
锦觅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她睁开的双眼却透露着喜悦,手中的水晶已经变成了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宝石,宝石内部似乎有流光在缓缓旋转。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颗品相极好的宝石而已,但上面附有锦觅大半的灵力,可以保护宫远徵。
锦觅希望远徵永远不会用到它,可意外和明天谁也说不准,而且远徵还有无锋这么一个潜在敌人的存在,她必须为他留下一道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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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见宫尚角乘着小船驶进了月宫,大感意外。
宫子羽和月公子一同走下楼梯。
宫尚角看见宫子羽走路瘸腿的样子,表情一怔。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亲自试毒,而且看样子还饱受折腾,
在冷眼相看的同时,他的心底竟涌起一丝钦佩之情。
宫子羽“宫二先生,稀客啊,你来做什么?”
宫子羽高声调侃,宫尚角不予计较,
宫尚角“自然不是来找你的,我有要事请教月长老。”
宫子羽“哼!”
宫尚角与月长老谈完话出来时,从藏书阁内传出了云为衫剧烈的咳嗽声。
宫尚角眉头一皱,对宫子羽说两句他没听明白的话,
宫尚角“宫子羽啊,这天下事真是有意思。”
宫尚角“虽然不是来找你的,但没想到却有了意外收获……”
宫尚角说完,不等宫子羽反应,快步走上栈道,朝洞穴内走去。
隔间里,云为衫正用帕子捂着嘴咯血,突然看见宫尚角走了进来,心中一惊,
起身后撤,与宫尚角拉开距离,满眼提防地看着他。
宫尚角看见云为衫行动自如的样子,突然笑了,
宫尚角“看来你行动自如啊。”
话未落,身形动,一把抓住了云为衫。
宫子羽这时拖着一条腿与月公子一起走过来,见此情形,眼中冒火,边上前扶住云为衫,边斥责宫尚角,
宫子羽“宫尚角,你疯了?”
月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宫尚角“禀长老,我现在要将云为衫带回前山审问。”
宫子羽怒瞪宫尚角,
宫子羽“你抽什么疯?凭什么带走云姑娘去审问?她现在中毒,我们还在试炼中。”
宫尚角“因为她是无锋的细作!”
宫尚角一字一顿说道。
宫子羽“什么?”
宫子羽以为自己听错了。云为衫脸色瞬间白,用错愕的眼神看着众人。
宫尚角“我经历过三域试炼,很清楚这‘蚀月’的毒性。先是内力尽失,间歇性胸腹疼痛,随后开始咯血,当咯血结束,就会从一只脚开始,四肢逐渐麻痹。”
宫尚角“但云为衫一直停留在咯血的阶段,刚才闪躲我的时候也是手脚灵活,完全没有麻痹的迹象,所以,很显然……”
宫尚角紧盯着云为衫,仿佛猎鹰发现了猎物,
宫尚角“云为衫根本没有中毒,她的身上有抗药性!”
宫尚角“所有无锋之人,过去十几年里,为了对抗宫门的毒药,都经历了非常严格且残忍的抗药性训练……”
宫子羽不由得也看向云为衫,心里不禁暗想,
宫子羽“我确实比云姑娘晚了几天服食蚀月,而我的左脚早已麻痹……”
宫子羽突然想起了睡梦中的云为衫一直重复的梦话。
宫子羽“七蛇花、尸虫脑、僵蚕……关键药引是虫卵……附骨之蝇的虫卵……”
还有云为衫昨夜写好的药单,上面都是大寒之物,
并且云为衫告诉自己,虽然解不了蚀心之月,但是可以大大降低被热毒折磨的痛苦。
她怎么会如此熟悉?
宫尚角看着明显发愣的宫子羽说,
宫尚角“所以,真相究竟如何,让我带走审问便知。”
宫子羽“她是我羽宫的人,怎能因你自己的判断就被带走审问!”
宫子羽冷哼一声,立刻挡在云为衫面前,他了解角宫和徵宫审问的手段,威逼利诱。宫尚角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云姑娘本来就因为他而中毒,身体虚弱,要是被宫尚角带走审问,肯定会被严刑拷打,看上官浅的下场就知道了。
即使上官浅自证了清白,还是受了一身的伤到现在都没好。
他是个男人,怎么能看着心爱的女子在他眼前被带走。
就在宫子羽和宫尚角争持不下,局面僵持之时,月公子突然开口,
月公子“两位无须争执,我有办法,很快就能分辨解决。”
很快,月公子手拿一个白瓷瓶走到近前,然后从瓶里取出一枚药丸,丢入茶壶。
向众人解释道,
月公子“此药名为试言草,服下者所言皆真,便对身体无碍。”
月公子“这草只是会短暂地控制服药者的心神,让人无法说谎。”
看着被递到眼前的茶杯,云为杉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可以洗脱嫌疑的机会,于是她毫不犹豫喝下了它,
随后心神变得恍惚,眼前朦朦胧胧,似乎被蒙了一片黑纱。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心神像一只小船在汹涌的波涛上摇摇晃晃。
宫尚角“你是无锋细作吗?”
云为衫“我…不是!”
宫尚角“那你是谁?”
云为衫“黎溪镇…云为杉。”
云为杉靠着在无锋的训练,回答了问题,宫子羽松了一口气,他多怕一切都是个骗局。
宫尚角沉默了,皱着眉头看了看宫子羽,又注视月公子片刻,猛地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月长老轻轻叹了口气,对宫子羽说,
月公子“药效一刻钟之后就会消失,你好好照顾云姑娘吧。”
云为衫的视线依然模糊,目光呆滞,她体内的寒毒却又发作了,全身开始发抖。
宫子羽轻轻地把自己的外袍子披在她身上,从背后紧紧地抱着她。
宫子羽“就算你不喜欢我,在宫门我也会护你周全的!”
试言草所言皆真,你说你不是无锋,我信了,你说你不喜欢我,我也信了。
爱你,是我心之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