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有些事情是必定要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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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洗清嫌疑,贾管事畏罪自杀,最后以贾管事之事为无锋定案。
所有人陆续离开后,大殿里空荡荡的一片。
唯有宫子羽还未走,坐在殿前的台阶上,看着刚刚贾管事倒下的地方发呆,台阶上还有一些未干的血迹,充斥着腥气。
身后一双脚走了过来,金繁在低两级的台阶坐下,他脸色发红,看起来像在生闷气。
宫子羽“你在气什么?”
金繁“宫尚角太盛气凌人了,无论如何,你都是执刃,他完全……完全……”
宫子羽“……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金繁抿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角有些湿润。
殿外突然下起了细雪,仍是寒冬,雪一来,冷风就轻易能把人冻住。
宫子羽抬脸,也不管冷不冷,让一点雪花落在他分明的眉间。
宫子羽“其实不只是他,在长老们眼里,我这个执刃,也是比不上宫尚角的。他说得对,从身份、能力、品行,我都没有资格做执刃……如果不是缺席继承的家规不可违背,我相信长老们都会选他……”
宫子羽感受到了冷意,吸了吸鼻子。
宫子羽“……今天毒烟爆炸时,是宫尚角第一时间站在长老们面前……在他心中,家族血脉永远都是第一位。再论武功,我根本没有足够的内力驱散殿堂内的毒烟,今天如果宫尚角不在,后果不堪设想。我身为宫门执刃,竟保护不了他人……”
他与宫尚角水火不容,但也明白,他望尘莫及。
金繁“长老们都服用了百草萃,毒烟没事的……”
宫子羽“我父亲和哥哥也服用了百草萃……”
金繁沉默。
宫子羽“别再给我找借口了,可能我真的不配……”
雪仿佛又大了一些,呼呼的风声灌入他耳中。
殿前的空地很快被雪覆盖了,宫子羽回忆起来,自己十岁的时候也是跪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举着刀认错。
回忆十分绵长。长大后他仍然怕冷,裹着厚厚的皮草斗篷坐在庭院的台阶上,身旁放着长刀,还是不想练功,躲懒地看着化雪滴落的水珠发呆。
身后有人走来,和他并肩坐下,将一把暖手的铁壶放到他手心里。
他这才暖了,说,
宫子羽“哥,我不喜欢舞刀弄剑,整天打打杀杀的,让人心烦。”
宫唤羽“可你总得保护自己吧?”
宫子羽“无锋真有那么可怕吗?”那时的他还不解。
宫唤羽在他身旁沉了脸,
宫唤羽“有。”
宫子羽“但唤羽哥哥一定会保护我的吧?”
宫唤羽“当然。那你呢?你没有想保护的人吗?”
他垂下眼睛,很慢很慢地摇头,
宫子羽“没有。”
宫唤羽“连家人你也不想保护吗?”
宫子羽“家人都比我厉害,不需要我保护。”
宫唤羽“那喜欢的女孩子,总要保护吧?”
宫子羽“我没有哦。”
宫唤羽“以后会有的。”
宫子羽不好意思地笑了。
宫唤羽“走,哥哥带你练功去……”
回忆里的笑声已然远了,冬夜静谧,宫子羽在台阶前静静地听着风雪声,他一动不动,一粒雪化在他睫毛上,他轻轻一闭,不知是水还是泪,滑落他的脸庞。
另一边事情得到解决之后,宫远徵就带着锦觅先离开现场。而宫尚角则是等所有人离开后,向长老们汇报老执刃他们遇刺当晚——他与执刃和少主的对话内容。
锦觅走到半路时感觉路况有些奇怪,仔细看了看周边环境后,拍了拍宫远徵的手臂说道,
锦觅“宫三,这好像不是回角宫的路诶。”
宫远徵“这是去徵宫的路,你跟着我就行了。”
宫远徵回道。
锦觅一边跟着宫远徵走,一边好奇地问道,
锦觅"徵宫……,是你住的地方吗?"
宫远徵说道,
宫远徵"对啊,徵宫就是我住的地方,反正按现在情况来看,哥哥要娶新娘,你个姑娘住在角宫就不大合适了,你可以跟我一起住到徵宫去。"
进了徵宫大门,宫远徵突然发现身边刚刚一路上一直都在叽叽喳喳的人不说话了,有点不习惯,掉头朝锦觅看去。
宫远徵"怎么了,忽然不动了?傻了?"
宫远徵毒舌道,想要顺手戳了戳锦觅呆住的脸,但看着锦觅突然变样的漂亮脸蛋,又放下了手。
锦觅愣住了,是因为她看到院落中央有一棵枯萎的大树,她走到这棵树前,疑惑的问道,
锦觅“这棵树…”
这棵树让锦觅陷入了沉思。
她的指尖轻抚过粗糙的树皮,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隐约记得有一人在树下等着她。
这棵树的每一寸纹理都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着,试图在记忆中寻找与这棵树相关的片段。
宫远徵看着锦觅如此专注的样子,不禁好奇地问道,
宫远徵“怎么了?这棵树有什么问题吗?”
锦觅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锦觅“这棵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锦觅“它叫什么?”
宫远徵“凤凰花!”
宫远徵微微一愣,随即解释道,
宫远徵“这是我爹生前种下的凤凰花树,自从我爹娘去世后,这棵树就渐渐枯萎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锦觅自觉触及到宫远徵的伤心事,感觉很抱歉。
宫远徵佯装不在意。
宫远徵“没关系,早就过去了。”
宫远徵“我们进去吧!”
锦觅跟着宫远徵进屋,临走时再看了那枯萎的凤凰树。
凤凰树在锦觅转身的一瞬间似乎飘落了几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