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失败了。”蓝金调的语气中带着嘲讽,“因为我们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当然,其实我现在觉得有你的存在,没什么不好的。”
“对于家族中的大多数人来说,我存在才是最差的吧。”你笑着用不大清晰的话语喃喃道,“不过其实,最早的那一批无序学家们并不完全失败了哦。你想听听看这个故事吗?”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当然。”
“大抵是在昨夜的梦中,我见到了《血录》。我应该和你说过的,就是那本‘药理学专业书籍’,真不敢相信我当时就这么信了他们的鬼话! ”你在他面前毫无保留,每个世界都是如此,“那是一本……很奇怪的书,它有生命有思维,它告诉我是无序学赋予了它这一切。”
正常的物品不允许拥有的这些东西,那位撰写《留声录》的无序学家轻易地施加于它。《血录》因此不同,也因此见证了这个家族长达百年的不幸与孤独。时间线是一条有着千万亿光年之长的衔尾蛇,一个悲剧的闭环。它依稀记得那个第一位抱着它哭泣的女人,她躺在废墟之间渴望着生命的存续。
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之中,她成了唯一一个幸存者。
后来她隐姓埋名,去往无数个村庄,最后留在了热内亚的某个小城镇。她为这里的人们医治瘟疫,直到死去。而《血录》也遵循契约,一直绵延着家族的血脉。但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像那第一位存序者一样,拥有如此强烈的天赋。
所以当它通过遍布整个宅院的视觉看到你在半夜调制药水,并真的医治好了那原本会伴随病人整个童年的顽疾时,它意识到她来找它了。
“它和我说,那些最初的无序学家将世界打破,然而变为碎片的世界竟一个个地又延伸出了完整的时间线与命运结构。就像是细胞分裂滋生一样,瞬间填充了维度的每一个角落。”说到这里你的眼神忽然又变得黯淡,“然后,像是对于他们的惩罚一样,那些无序学家最后被放逐至净界,他们不断修复的灵魂又会被反复打破……永远不得以脱逃。”
蓝金调的目光微微偏向你,他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复杂的怜悯。
“你想救他们吗?”
他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而你却忽然起身,望着如同深渊一般的夜空。
“如果能力允许,我会救所有我能救的人。”月亮似乎在你的眼中都变得阴沉,“但是现在,我们甚至连自己都无法拯救。蓝金调,我也想要逃离这里。”
从一开始你就注意到了他手中拿着的小提琴,还有他似离似合靠近着你的手腕——那上面有新生的淤青。你知道那是他那个疯子一样的父亲做的,如果没有他日复一**迫式的练琴,蓝金调能做到更好。可现在,如果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对乐理方面只有略微的天赋,那么那些天赋也该随着暴力而被磨灭了。
急功近利,是恐怖的毒药。
“我们会一起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