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夷,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回来,云儿她……”岑婆欲言又止,声音还带着些许哽咽,“难怪,难怪她突然跑回来找我要漆木山的心法。她一声不吭,你也没打算跟我说一句,你们两个,真是瞒得我老婆子好苦。”
李莲花起身跪了下来。岑婆忙拦着他:“相夷,你这是做什么?”
“师娘,我对不起你和师父,但请您万不可将心法交给云禾,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看到云禾舍她自己来救我。误了她一生已是毕生遗憾,再不能欠她更多了。”
岑婆手一顿,叹道:“你都知道了?你们都走的这十年,我时常想起过去,越发觉得是我和漆木山做得不对。作为父母,没能及时发现她的心思,之后为了留下她还想着用你来绑住她,从没想着问问你们的意愿。相夷,我和你师父从来没有想过强求你做任何事,所以你不必觉得有所亏欠。云儿她……我只愿往后你还是能以师兄的身份看顾她一二便可。”
话音未落,岑婆猛地擒住他的手腕,内力像是绵延不绝的江水一般往他七经八脉中流淌。李莲花一时不查内力已经开始游走全身,不得已只能运起扬州慢,四两拨千斤般推了回去。
“咳!”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李莲花猛地咳出一口鲜血,落到地上在他衣摆溅起些许红点。
“相夷!”
李莲花抓着岑婆伸过来的手,忙不迭制止她:“师娘,不可。我怎能让您牺牲自己救我。”
岑婆:“相夷,你又如何能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毒发身亡。师娘不想这把年纪了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和云儿都要给我好好活着。”
李莲花稍缓片刻,堪堪站稳,正色道:“师娘你听我说,我这次回来并不是要您救我,而是为了,云禾。,师娘若以命换我姓名,我日后该如何面对她,云禾又该如何看我。何况云禾待我情深义重,我愧不敢当,师娘若有什么差池,谁来救她?”
“云儿?她怎么了?”
李莲花:“不瞒师娘,云禾她,已有走火入魔之相……”
十年前,李相夷和笛飞声双双坠海,云禾多方探查,从云彼丘处得知他被人暗害以致坠入东海尸骨无存。三十六个日夜,金鸳盟十万人手被她一人屠戮大半,曾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她昼出夜伏,一入夜就隐入暗夜,与枯坟白骨同 眠,天将亮时就提着剑从黑暗处走出来,凡金鸳盟与万圣道人,见之便杀,一直杀上了总坛生擒金鸳盟圣女角丽谯。
此女诡计多端,拖着半条命硬生生在云禾手里扛了数日还能设计诱她进了万兽窟,那时,连日的厮杀,入眼的鲜血让云禾杀红了眼,复仇的心麻痹了痛觉,若不是云彼丘怀着愧疚救了她,她恐怕凶多吉少。也是角丽谯认定她必死无疑,透露了她的大师兄单孤刀的所作所为以及南胤人的复国大计。云禾突然就冷静了下来,靠她一双手要灭掉这些人,一个一个的杀不知要杀到猴年马月。
她就用云禾这个名字易了容进了庙堂,摇身一变成了权倾天下的国师,她就想看看,单孤刀听到这个名字会如何想。是会疑心她还没死?还是抛之脑后,认为不过是巧合而已?
显然,单孤刀作掉了她对他最后一丝同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