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在哪儿?”乔婉娩抓住李莲花的衣袖,含着迫切的期待望向他。
云禾找到这儿时正撞见李莲花救出了乔婉娩,二人在凉亭说着话。听墙角不是君子所为,他打算离开。
“告诉我,相夷还活着对吗!”
离去的脚步倏的一顿,晚风扑面而来刺得他皮肤生疼,他转过身,也如乔婉娩一般盯着李莲花,期待着他说出自己期望的答案。
李莲花微垂眼睑,不忍心道:“发现他时,他已经死了,面容被海水泡得发白辨认不出,但他左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
枝桠阴影里,云禾蓦地卸了浑身的力道,眼里酸涩刺痛,喉咙堵的险些无法呼吸,胸膛的深处原本剧烈跳动着的心脏,一瞬间静如死寂。
师兄那样骄傲张扬,就连下雨也从不撑伞,总是运转内力震开雨滴,她每每见了都不满他如此自恃天下第一。只是这样的师兄,最后竟然穿着张扬的红衣,以那副凄冷的面容死在无人问津的大海边。
这叫她如何能释怀……
肖紫衿和佛彼白石前来带走了乔婉娩,一时间凉亭边只剩下李莲花一个人。
想起从前李相夷所在之处必是人满为患,只为一睹武林至尊风采,如今却已是门前冷落鞍马稀,李莲花自嘲一笑。
正想抬脚离开,李莲花耳尖一动,闻见林丛中传来微不可查的宝剑出鞘的利声。
铮!
李莲花轻盈一转,来人刺了个空,刺中他身后的石壁。
彼时天色已暗,那人背着月光,提着剑,缓缓而来的身影泛着冷意。
“在下一届江湖游医,应当与阁下并无仇怨,不知阁下所求为何?”
那人脚步轻盈,外放的内力相当深厚,不用想都知道武力不低,或可与笛飞声相较一二了。只是这武林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他竟不知。
待他走近时,汹涌的杀意竟然克制了下来,李莲花才能稍稍看清来人。
“何兄?原来是你啊,这大晚上你提着剑,差点吓死我。”
“那既然是误会的话,我先走了啊,这大晚上的太困了。”说着他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呵欠。
云禾冷眼看着他油嘴滑舌,在他一抬脚瞬间出手,泛着寒光的剑锋抵在他脖颈。
“诶,何兄,你这是?”
“我劝李神医莫要乱动,我这剑只要稍有动作,便会让你人头落地。”
李莲花还想狡辩一二,云禾不动声色,排山倒海的内力顺着剑发出一声冷兵器的威慑,震断了他散落在胸前的头发,让他瞬间不再敢乱动。
“何兄这般身手的人,据我游历江湖数年,便是万人册前十一起都不是你的对手,不知何兄师从何人,为何找在下一届文弱游医的麻烦?”
云禾冷哼一声:“万人册,十年前李相夷还在时的万人册到还有几分实力,如今,呵,当真是挑水用壶,凑齐了一缸子水。”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李相夷的尸首在哪儿?”
李莲花微愣,这何云也是冲着他来的,他又仔细端详何云的表情,眼中并不似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反而,像是挂念他的人。
他喃喃道:“何兄,虽然我不知道你与那位李相夷是什么关系,但逝者已矣,想必他也不愿见到旧友因此生了执念。”
云禾抬了抬剑,李莲花的脖颈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你休要用对乔婉娩那套说辞敷衍于我,李神医,你该知道,如果你说不出我想要的答案,你怕是今日走不出这百川院了。”
李莲花看着他,神情哀伤不似作伪,眉头紧蹙,两只眼睛猩红一片,晶莹的泪在里面打着圈,就是不肯落下来。李莲花心中一紧,突然觉得他泫然欲泣的模样在记忆里存在过,突然很想知道他是谁,缘何对李相夷这般情深意重。
无奈,李莲花只能把当初隐居的小镇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