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意？！
“程佑？你怎么在这儿？”
徐谦意府着身子，将姜程佑从柜子里掏出来，因为空间太拥挤，还废了一番力气，搞得姜程佑极度羞耻。
“我，那个……”
坐在餐桌前，因为担心他也是参与者，便没有全部告诉他，而是在其中参杂了些谎言。
徐谦意也没追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极了原谅自己犯错的儿子的老父亲。
“以后不用担心那些追债的人了。”
“啊？”
姜程佑缩了缩脖子，被人这样摸着很不习惯。
“我在这租了个房子，今天是来搬家的，没想到你也住这，以后他们再来报复你，你就找我。”
说着徐谦意顺手指了指门口的行李箱。
不愧是退伍军人，一下子就能让人充满安全感。
“啊，谢谢你。”
姜程佑似乎更尴尬了，他那么帮助自己，自己居然还怀疑他和那天开门的男人是一伙的。
“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尴尬的气氛溢出，姜程佑道别后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嗯，拜，新邻居。”
脸红的样子真的是……好可爱。
徐谦意眯着眼挥手，目送他的新邻居下楼。
电话声响起，是一个备注“父亲”的人打来的。
“谦意啊，让你收的那个怎么样了。”
“人没了，儿子和女人还在。”
“啊，那你先别管这个了，现在有另一个更棘手的，你去收那个，这个我交给别人收尾了啊。”
徐谦意没吭声，任由电话自己挂掉。
…………
楼下，姜程佑恨恨地打开手机看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
一共四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同一个号码。
回拨电话，得知是老师的时候，他有一瞬恍惚。
原来自己还是个学生。
这段时间的麻痹，让自己忘记了很多。
他对自己的学业开始迷茫起来。
还上学吗？被那些人找到了怎么办？况且如果继续上学的话，母亲怎么办？谁来赚钱？
问题冲击着大脑，迷迷茫茫下，班主任的劝说模糊了起来。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退学。
他要照顾母亲，他不能看着母亲去死。
…………
几天前，姜程佑半夜灵光乍现，想起了自己几个月都看不上一眼的邮箱。
费劲登进去后，几十封邮件弹出，全部都是找姜程佑合作摄影的。
要是放在平常，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给这些小明星、小网红摄影真的很没意思。
可是现在，这些上千，甚至上万的报价让姜程佑心动了起来。
他一封一封地回信，安排见面顺序，约好时间、地点。
于是，这段时间他又忙了起来。
谭人宇也理解，说有时间来送个人情就行。
这倒是让姜程佑感到很抱歉，于是想请他吃顿饭，来补偿自己的爽约。
毕竟是请人吃饭，环境自然是要选好点的，所以当谭人宇穿着拖鞋来到饭店包间的时候，是大有疑惑的。
“你不存钱了？吃这么贵？”
谭人宇拉开椅子，坐在姜程佑旁边。
“请人吃饭不都是吃这种的吗？”
“同学，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这随随便便就大几千的太浪费了，咱们普通人就要有普通人的样！走，我带你去吃更好吃的！你付钱！”
于是，懵懵懂懂的小佑被拖沓着拖鞋的人宇兄，拽到了麻辣烫店门口。
“看！张张麻辣烫！还是连锁店，高级不？”
姜程佑没吃过麻辣烫，但是连锁店……应该算高级吧？
面对着一碗比脸还大的麻辣烫，他暗道涨了见识。
“呐，这个醋拌花生酱超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谭人宇递来一碗蘸酱，褐色里泛着淡黄的光泽，让人看着有点儿恶心。
姜程佑战战兢兢地挑了一筷子，意外的是，味道居然还真的不错，甚至称得上人间美味！也就不管那么多，大快朵颐了起来。
吃饭的桌位挑的很好，正巧就坐在窗边，午间的太阳光照向两人，衬得脸越发朦胧了起来。
谭人宇撑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姜程佑的嘴角，毫无预兆地起身凑了过去。
“你干什么？！”
姜程佑被迫从美味中唤醒，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标致大脸，脑子有些短路。
“蹭到嘴角了，帮你擦擦。”
坐回座位，谭人宇像没事人一样又继续吃了起来。
可这个暧昧的动作还是让姜程佑不舒坦了起来。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这种动作，怕是只会发生在关系亲近的人身上吧！
他和谭人宇既不是亲人，也不是基友，那就只有……而且在工作室的时候他们也聊过关于性取向的事……
想到这，姜程佑被嘴里的食物使劲噎了一下。
“啊喂，你没事吧？！”
谭人宇迅速起身拍他的背，想帮他顺顺，却被姜程佑躲开了。
“你不用不自在，如果你不喜欢，那就当不知道好了。”
此话一出，姜程佑噎的更厉害了，原来他真的是那个意思！
谭人宇将果汁塞进姜程佑手里，这才使他好了许多。
“所以，你……”
“你给我点时间想想吧。”
…………
黄昏将至，
姜程佑闭眼躺着胡思乱想。
谭人宇虽然真的很符合他的择偶标准，而且人又体贴、和他待着又很舒服，但是……但是他现在真的适合谈恋爱吗？况且自己是初恋，什么都不懂，会让他觉得自己很麻烦吧。
啊……要是自己是一只兔子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蹦蹦跳跳就好，还有人送吃送喝。
姜程佑翻身一把将脸埋进枕头。
迷糊着眼，不小心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他被一股汗味熏醒。
…………
新住处的这个公用澡堂姜程佑来过几次，总是感到有些不自在。
毕竟这儿，只是个用不到肩膀的砖墙，隔开来的小隔间，还没有浴帘，只要稍稍垫脚便能一览无余。
所幸此时夜深人静，没有人在里面。
打开喷头，热水刷刷地打在身上，异常舒服。
姜程佑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背后，却不合时宜地传来脚步声。
“啪嗒啪嗒”
脚步声有规律的走近，像极了那晚给他开门的男人。
他僵立着，来人在他隔壁间停了下来，也开始洗澡。
姜程佑不敢放松，迅速加快自己的沐浴时间，想赶紧离开这。
正当他裹上毛巾要走时，一个声音拦住了他。
“程佑，你有带沐浴液吗？”
是徐谦意的声音。
吊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
“啊，有。”
姜程佑折了回去，把沐浴液递向徐谦意。
“谢谢啊，没想到这个点还有人来洗澡。”
徐谦意说着裹上浴巾出来拿沐浴液。
匀称洁白的肌肉顺着动作扭动，水珠顺着结实的腹肌滑下，晕开在半干不湿的浴巾上。
虽然肌肉姜程佑也有，但到底是比不上军人常年锻炼出来的。
所以他看的有些直，眼睛不自觉地往某个方向移去。
他简直可以想象出来那个地方的大小！
这个可怕的年头在脑海里油然而生，当他反应过来时，耳朵已经变得通红。
“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
徐谦意看见姜程佑脸色不太对劲，想要上前查看。
“没事！我刚洗了热水澡！！！”
姜程佑下意识大声回答，却又觉得自己有点欲盖弥彰。
于是，他开始转移话题。
“你怎么这个点才来洗澡？”
“我下班晚，平常都这个点来。”
徐谦意拿走沐浴液，毫无顾忌地返回隔间继续，液体与肌肤的摩擦声被姜程佑听的一清二楚。
“你呢？你这么晚还不睡？”
“我下午不小心睡过头了，醒来才发现自己还没洗澡。”
“你这段时间应该挺辛苦的吧。”
“嗯，不过我找到工作了，应该都会好起来的。”
“你得好好休息，身体才是本钱。”
长辈般的语气让姜程佑再次放松下来，不断诱使姜程佑向他吐露更多心声。
“谦哥，你觉得我现在适合谈恋爱吗？”
姜程佑后背抵着洗手池，发呆盯着自己的脚尖。
液体的摩擦声似乎在这一瞬骤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哗哗”的水声。
“你要是喜欢人家姑娘，就谈呗。”
徐谦意的声音似乎带着些不知所措，又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姜程佑合理怀疑他被热水烫到了。
“可对方的生活本来过的挺自在的，我现在这样，和他在一起，不会拖累他吗？”
“喜欢就追，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要是吊着人家一直不给答复，那才是拖累呢。”
“嗯。”
“以前我也这样，总觉得自己会拖累人家，想着等自己什么时候好点了再去找他，结果没多久人家就离开了。最后弄的我自己也遗憾。”
流水声渐渐停止，两人走出浴室。夜晚的星星忽闪着，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又像捉摸不定的爱意。
“谦哥。”
走到楼梯口时，姜程佑叫住了徐谦意。
“我说的那个对方，是男孩。”
姜程佑抬头看着楼梯上的他，眼神中闪着希望，明亮地就像当晚的星星。
“巧了，我的那个对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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