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比你想象中要大得多,甚至让人开始怀疑这里的建造者是不是曾经考虑过将整座山挖空来容纳它。
你可能想过阿贝特口中的“军队”在哪里,但却没想到,这支队伍会在这里,而且竟会如此超出想象。
干瘪的,枯焦的,奇异的,血味蔓延的。
塞壬的「朋友」们。
塞壬的「傀儡」们。
腐化的程度不同,站得却鳞次栉比,在划分出的一方小格子内。
无论有眼睛与否,都静静地看向你。
你的「将士」,是沉默的,死去的怪物们。
这里用近乎残酷的方式,为你创造了一支三千余人的怪物大军,蛰伏于无人的岛屿。
阿贝特您的权柄,就算是我们不幸死去了,也是有效力的。
阿贝特要不要试试看?
阿贝特知道这一切。
你也知道了,他为什么强调不要让塞壬想起来。
或许他知道的,远比你想象得多。
你为什么是我?
阿贝特您配得上。
你不是这个。我要的是理由。
阿贝特我和「校长」关系不错。而我的话,更像监考老师吧?
你而塞壬,还有之前的持有者,他们没有通过测试,对吗?
阿贝特不不不,塞壬不在考生的范围内。
阿贝特您想让他帮忙也好,杀了他让他加入队伍也罢,都很好。他可不是您这样的重要角色。
你这个荒谬的计划,是「校长」的手笔吗?
阿贝特看来我们的观点有些偏差,不过没关系小姐,以您为准。
阿贝特至于「校长」,他确实参与其中。
你我失忆也是你搞的鬼吗?
阿贝特不要做这样武断的推理,小姐。
阿贝特在几天前的晚上,那是我第一次遇见您。
你……如果我没猜错,考验还没结束。
阿贝特没错,小姐,这是第一阶段,您已经顺利通过了。
阿贝特我得做出澄清才行:这所谓的“考验”,其实是在帮助您。
阿贝特接下来,您还有别的安排,不是吗?
加入「猎巫会」。
这件事,也是阿贝特引导给你的。
你来到岛上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阿贝特您把我想得也太厉害了,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但是一切似乎有迹可循。
你昨日所经历的种种事件,实则都是对今日所见的铺垫。如果一上岛就看到这样的场景,震惊不必说,困惑自然难免。
而今日站在这里,你已经能拼凑出眼前所见,真相几何。这必然有一部分拜阿贝特所赐。
引导你处理塞壬的记忆,利用乌木留下来的卫兵,甚至苦肉计——只为讲一个道理?你不敢继续去想。
你看向阿贝特,这名青年似乎总是笑着。
这并不能算是欺骗,亦不是隐瞒。将这样的权力交于他人手中,无疑需要慎之又慎。你理解这样的行为。
但是,这一切的开端是什么?
为什么利用,为什么残杀,为什么让失忆的你走到这里。
你先让我猜猜你的能力吧。
你和「复制」有关,我猜得对吗?
在他承认自己监考人身份的那一刻,很多线索都能链接起来了。你的听力足够敏锐,至少在一定范围内,你没有听到第四人的声音。
或许除了傀儡,因为它们没有呼吸心跳,很难发现。但是如果有所动作,你依旧可以察觉。
对于阿贝特的能力,你曾猜想过很多次。
但直到当你进入塞壬的“剧院”时,具体的预感才逐渐生成。
「阿贝」,「阿贝特」,这听起来不像巧合。而当你忍住不适仔细查探时,发现它们和他,确实相似。
而当你放眼望去这数千的怪物之海,答案不言自明。
塞壬的「朋友们」,你的“军队”。
绝大部分都来自你身旁的这个男人。
是克隆体吗?你曾这样疑惑。直到你看到塞壬房间中的卫兵,在“不可能”的时间成为了傀儡。而这不可能的时间,只有一个“可能”的人可以办得到。
阿贝特十分接近了,小姐。
你为什么?
你你创造了数千个自己,又杀死了他们?
阿贝特说“创造”显得有点太过轻易了。我又不是什么造物主,凭空就能造出物质。
阿贝特这些家伙,都是从我身体上切割下一部分,而后扔到营养液里自由生长的。
阿贝特所以奇形怪状的。
阿贝特哈哈哈,听起来有点像植物。
青年很坦然地笑着。
你你……不恨这里?
阿贝特折掉的树枝变成了新的树,但是那又和原来的树有什么关系呢?
阿贝特小姐,我不在乎。
阿贝特我还能生长回原来的样子,目前来看很幸运。
你你能做到的不止这些吧。
阿贝特基本是这样了,偶尔也能复制些别的东西,但成功率很低。
阿贝特比如我可不能复制钱出来。
你你复制了塞壬的能力。
阿贝特您看,如果您将它们当成帮助自己理解这个世界的良苦用心,会不会感觉好一点?
阿贝特总之,我,还有因我而生的“我们”,都听候您的差遣。
你为什么做到这种程度,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让我推翻什么,还是维护什么?
阿贝特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我们送给您的礼物。
阿贝特您会遇到更多的人,您会在旅途之中走下去。
阿贝特而您,得到了我们的认可。
阿贝特您可以将它理解为嘉奖,也可以视它为应得之物。
阿贝特您想摧毁我们也好,守护我们也好。我已经将自己眼中的世界交给您了,小姐。
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你我们先出去吧。
阿贝特都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