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

你和塞壬僵持在门口，一时间情况焦灼。你自知武力上胜不过，但又不想使用能力随意驱使他人。

塞壬如果你走了，很多好人会死。

一旁的黑发青年此时也站起身来。

长路我们并不知道您之前遭遇了什么才失去记忆，并不排除您已经被乌木的人盯上的可能。

情况摆在这里，其实出路很简单。

你从房门前让开一步，坐回到松软的床上，食指点点下巴故作思考状，视线则在两名青年身上游巡着。

你把话讲清楚好了。我不是想要投靠对面，而是想了解更多情况。

长路聪慧如您，能够理解。

你那么，不想让我被乌木那边带走的话——

塞壬紧张地盯着你看，你也毫不示弱地给予视线回应。长路在不久前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昏黄的光在塞壬的眼睛中蒙上层阴翳，中和了他目光中的些许不安，但是你能看得出来，他在害怕。

他说他不在乎自己，那么他在乎的是谁呢？身边的这两位青年，连同自己，似乎都有说不清的秘密。

你很好奇，你想知道，那么是时候发出这个略显轻浮但恰到好处的邀请了——

你就来保护我吧。

长路似乎并不意外，青年只淡淡地点头，回到了座位上。你看不透眼前这名青年，古井无波，也深不见底。

塞壬的反应则比较精彩，青年错愕地瞪着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保持着完美的微笑，这看上去很像在挑衅，可情况又那样明显：你并不急于投靠对面，而且还为他们设下了考验。

从他们身上获取的情报是，乌木为了夺取「机关」甚至会杀人，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而你在打算交出这份权柄之前，明显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这份邀请恰到好处地满足了现下的两种需求。他们能有机会保证你不会将「机关」送给对面，而你的安全也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保障。无论如何，筹码多的人赢面大一些。

长路我们愿意相信您的判断。

恐怕也不得不相信，你腹诽。原本只是想获取一些信息来谈判，没想到对面比你想得更近坦诚。

而且你发现自己拥有着很大的权力。

慎重也好，激进也罢，至少它确保了这里的人不会对你轻易出手。

将柔软的枕头置于身前，你把下巴埋在里面，发现塞壬还在纠结，于是转向长路。

你我可以继续问问题了吗？

长路请讲。

你你们是想要反抗乌木的，对吧？那么“你们”是谁，又有多少人？

黑发青年抬了抬眉毛，他似乎没想到你会问这种问题。

长路您想要带领我们吗？

长路眼下这种情况，怀疑您并没有任何意义。但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建立在我们更高的信任上。

大概就是，他现在还不够信任你。

你那么换个问题，如果乌木成功了，有多少人会死？

长路我们有一个较为精准的数据，3501人。

你诶，怎么做到的？

长路……塞壬，在听吗？

红发青年点头，他依旧站在门口，却不再抱臂，这或许是个好现象。

长路他更有权力回答这个问题。

塞壬那是一个学校的人数。

塞壬我从名册上看到的。

塞壬啊，说实话，乌木也是在给那家伙收拾烂摊子吧。

你那家伙？

塞壬我感觉你问题很多哎。

你用“不然呢”的理直气壮的表情看向他，噎得塞壬哽住了一下。

塞壬……就是校长。

没用你再发问，青年老老实实地解释了下去。

塞壬培养我这种怪物的“学校”。

你注意到他把“学校”二字咬得很重。这里应该不是个愉快的地方，或者和你所认知的学校并不是一回事。

塞壬然后有一天，校长死了，人都逃出来。

塞壬就这样。

你我……是其中一个吗？

塞壬不知道。名册前面几页没看到你，你也应该没来看过我的演出。

长路据我所知，您是也不是。

长路您的能力无疑来源于「学校」，但您可能并没有在里面生活过。

长路那个所谓的校长失踪时，也带走了象征权柄的「机关」。

既然乌木是想将拥有异能力的人全部清除以绝后患，那么你恐怕也在其中。

事件中有太多的空白。但你也清楚，既然身在漩涡中心，真相必然会慢慢拼凑出来。

你想继续发问，却听到原本安静楼梯间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有七八个人，脚步声沉重，都是成年男子，甚至持械。

联系到刚刚得知的现实，你将这一发现赶快告诉了两名青年。

你有人上楼来了，而且人数不少。

长路塞壬，你带着她从侧门先离开。

你你不走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你的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词句来。你发现，塞壬从来没有说过“我们”。

塞壬是「学校」的人，那么长路？

情况危急，但看到你得出答案，长路微笑着回应你的眼神。

长路是的，我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