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沉沉,宫远徵带着余夏在宫门里到处转悠。
“这宫门还真挺大啊……”她左看右看,做出评价。
“废话。”少年轻叹口气。
余夏撇撇嘴,视线扫到灯塔处,一抹红光尤为显眼,她连忙拍了拍宫远徵:
“诶你看,灯塔的灯怎么红了?”
宫远徵猛然抬头。
红灯,意为危险,警戒。
他喃喃道:“红灯警戒,好几年没有出现过了。”
宫远徵不敢拖延,赶忙往回走,余夏转身跟上。
“宫远徵你走那么快干嘛?红灯又怎么了?”
两人行至高处,陆续看见一些仆人小厮拿着白色的丧具匆忙奔走,也有穿着白色丧服的人在忙碌,他们脸上无一不是面露惊恐,脸色如土。
余夏心里咯噔一下,哪怕是她再迟钝也看出来了——有人死了。
看这些仆人的表情,和匆忙的脚步,死的估计还是个大人物。
宫远徵匆匆回到角宫,询问着宫尚角的贴身侍卫金复:“究竟我哥要去查什么事情,连你都没带……”
他边说边走到门口,望着高塔上的红色灯笼,喃喃自语:“哥,你去哪了……?快回来吧,宫门,要变天了。”
宫尚角此次出行,去哪、做什么都没有告诉宫远徵,当然宫远徵也无心过问哥哥的公务事,只是现在……
余夏见他心情不佳,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陪在宫远徵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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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长老院。
两排守卫齐齐站在通往议事厅的道路上,宫子羽每路过一个队伍,他们都齐齐行礼。这让宫子羽忍不住心里嘀咕:“今天为啥对我这么客气?”
“往常见我也没见你们这么毕恭毕敬啊……”他念叨。
宫子羽每次来这里都格外紧张,他心跳如鼓,深吸一口气才走进议事厅。
此刻高台上正端坐着雪、月、花三位长老,目带威严的光芒,俯视着来人。
宫子羽心虚地停下脚步,屈身行礼:“见过三位长老……”
雪长老倏忽起身,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朗声宣布——
“仇者入侵,执刃和少主两人陨难,按宫门家规,长老院一致决议,紧急启动‘缺席继承’,继承人为羽宫次子,宫子羽即刻即执刃位。”
宫子羽双眼无神,呆立当场。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整个人愣在原地,仿佛是一尊雕像。
他浑身冷透了。
此刻他只觉哪怕是褪去衣物在严寒中待上几个时辰也没有这么冷。
他的父兄,死了?
缺席继承是宫门家规,执刃离世,由继承人当即继任执刃,若第一顺位继承人缺席,则依次顺延,宫门不可无主。
原定的继承人是少主宫唤羽,执刃离世后本该由他继任执刃,可他如今离世,第一顺位自然是宫尚角。
可宫尚角如今不在,众人心中的第二顺位宫远徵又还未成年,无法继任。执刃这个位子又不能交给女人,所以,执刃之位自然落到了宫子羽头上。
三位长老将宫子羽带到一个密闭无窗的小房间。桌案上摆满了刺青用的工具,还有一本摊开的经书,旁边是两个蒲团,其中一个正盘坐着赤露上身的宫鸿羽。
之后,他服下麻醉药物醉见血,褪去上身的衣物,长老们将经书上的符文以刺青的方式刻入他的血肉。
他将再也不能离开山谷。
因为,这是执刃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