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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街上人潮汹涌,她一手牵着宫远徵,一手拉着宫尚角的袖子,以避免他们被人流冲散。
自宫朗角死后,宫尚角便不再逛中元节,宫远徵也跟着没出来过,彼时倒有点像雀跃的摇尾巴小狗了,唐倾九更甚。
她在宫家属实是闷坏了,不过等来年及笄,行了成人礼,便可以自由出入了。
宫尚角看着兴奋的叽叽喳喳的两人,只觉得带出了两个小麻烦蛋。
“尚角,低一点头。”唐倾九朝他招手,他惯性的低下头去,头上忽然多了份重量,是花环,红色的山茶花。
他一僵,斜眼望过去,宫远徵顶着个红色海棠花的,唐倾九戴这个白色芍药的,正蹲着和卖花环的小女孩讲话,“这个百合的、红玫瑰的、水仙的我也要啦,小妹妹卖完要早点回家哦,上元节快乐。”
那小女孩腼腆的朝她笑笑,说了句谢谢姐姐便跑开了。
“烂好人心肠。”宫远徵抱臂哼上一声,她眼睛一弯说,“可是第一个挑了花环的是弟弟你哦?”
他的耳朵“噌”的一下红了,唐倾九捂着嘴笑,又牵住了宫尚角的衣角,“哎呀,尚角你竟然没摘下来。”
他睨她,若有若无的笑上一笑,调侃似的回,“你做好事,我沾个光。”
她眨一下眼睛,很俏皮的笑起来,得心应手的答,“那要待到晚上歇息时哦,宫二先生。”
“姐,你说的对,小九姐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宫子羽怼了一轴,旁边的宫紫商喟叹到,她骂他一句大惊小怪,能不能稳重一点?
不过这幅场景也确实难得一见,在宫家是惯不会有人想到宫二和宫三这两阎王,会一人提着灯笼,一人握着糖画儿,头上都顶着个花环,一左一右跟在别人旁边的,但若是一瞧,那人是唐倾九,便又不觉得怪了。
人人都知道,唐倾九是宫家那两兄弟的克星。
说巧倒是不巧,宫子羽他们一行三人离他们也不过隔了几个摊位,仅仅只要一回头便能看见——而这回头的契机,又落到了唐倾九身上。
“呀,阿商,子羽,金繁!”她的眼很快弯了起来,抬起手朝他们挥了挥,几乎是即刻拉着另外两个人走到他们面前,将手中还剩一半的糖葫芦塞到宫紫商手里,“阿商,快尝尝,远徵都说好吃呢。”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一幅小狗求夸奖的表现,这是只在宫紫商面前展现的样子,她没忍住,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其次,宫家上下左右无人不晓,宫紫商是唐倾九的牵绳人。
宫远徵最最最最最大的竞争对手。
——说回现在,六个人个个戴上了花环,无一幸免。
不过,给另外三个人戴上花环的是宫远徵其人。
以“一家人就要同甘共苦”的借口,他微微笑起来,瞳孔里折射出危险的光。
道德绑架,这赤裸裸的道德绑架!宫子羽痛心疾首的想,但很快被唐倾九一句话击败了,“子羽...不喜欢吗?”
小心翼翼又可怜兮兮的语调,他自己良心受到谴责的同时,另外三道谴责的目光齐刷刷朝他射来。
“...不,我很喜欢。”这是对姐姐的纵容,对,是纵容,他如此给自己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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