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上）

“这没有任何意义，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无奈地辩解着，但希尔显然没有听进去，那番话从我讲话的左边进右边出。我收拾掉餐具，闷头钻进厨房。

陶瓷的餐盘稀里哗啦地泡到水池子里，我挽起袖子拿起海绵沾上洗洁精，无精打采地清洗起来。

本来想在今天练习黑魔法的空余时间，去把清洁剂的魔药熬出来，现在看来完全是不可能了，我甚至无法保证今天的练习能否足量。

早饭并不油腻简单几下就能很干净，没多久，我呼出一口气把海绵扔到边上。

我完全没有想到希尔会给我安排治疗，还是昨天提到的我的精神？如果是常规的医院我可以理解，但如果是心理医生。我脸上一阵扭曲。

那简直是非常的。

匪夷所思。

……

“说实在的，为什么你还不能像那个，”希尔边走边皱眉还是无法把教授两个字说出来，“那个男人一样，凭空消失？”

我盯着前面的街道，没错希尔没有一辆自己的小车，毕竟他连一份正式的工作都没有拿到。我裹紧米色的小外套，在它背后有一个大大的精致漂亮的蝴蝶结。

在我迈开步的时候会一起左右晃动，希尔在女孩身后饶有趣味地看着它，嘴角扬起一个狡猾的笑，随即弯腰一巴掌拍在那个蝴蝶结，女孩像只炸毛的猫咪跳了起来。

“希尔·贾斯汀！”

“我在问你话呢，小屁孩不听话就得惩罚，”希尔嘟囔着一脸无辜，双手背在脑后倒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我还小你知道吗？”我喊道，“如果我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学习这个魔咒，我会分体的！”

“分体？”希尔反复咀嚼这个新鲜词，还是尝不出个所以然。

“意思就是，”我跳到希尔跟前，瞪大眼睛，两只手左右张开，比划着，“我人已经走了，消失了，但有一部分身体还留在原地。”

那个血腥的场面在女孩绘声绘色的讲解下展现在希尔面前，他皱起眉，心里对于这个魔法世界越发担忧不安。

车站在不远处。一辆车停下一批人流随之涌出。

希尔反手拽住还在喋喋不休的贾斯汀小姐的袖子，拉着姑娘轻车熟路地就要窜上车。我跌跌撞撞地跟着，“非常抱歉！”“不好意思！”……在不知道究竟踩了多少人的脚后，我终于在希尔屁股后头上了车。

车里人很多。人挤人，我想不出原来希尔每天的日子在开始上班前就已经这么糟糕了。不，应该是更糟，他起来的时间应该比这更加早点。

“所以小心点，别在你你这个年纪去学习不该学习的魔咒，”希尔小声叮嘱，嘴巴看起来就像没有张开一样，他知道某人听不见，但至少他已经说出来了。

我靠在窗户边，完全不明白希尔在那儿自言自语什么，自言自语为什么还要再看着她？我抱紧怀里的背包，满脸不明所以。

好吧，事儿多的贾斯汀先生。

这辆车并不能直达医院，我们还得步行十几分钟。等到医院已经九点五十，我放下袖子盖住那块在我手腕上的表，表是十周岁时诺拉送给我的礼物，一块粉色的女式手表。

“走吧小女巫，让医生看看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希尔调侃道，但神色却格外凝重，“我可不觉得那家伙会给你什么好药，他又不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