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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真正的开始

混沌不息

在上了几个楼梯,穿过了一个道路后,费洛斯看见了他记忆中所熟悉的走廊。这是之前带他去见孟布厄迪克托男爵时经过的走廊。

这位出色的暗杀者顺着记忆中的道路,一路往他想要的地方奔去。路上有许多尸体,这些全都是那些体型庞大的卫兵们的。

费洛斯勉强停了下来,蹲下观察了一下卫兵身上的伤口。大部分都是一刀直逼要害,极少数的才有大面积,不命中要害的伤口。应该是后面被迫近战导致的。

在这些尸体里,他找到了一个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一只女人的手臂,切的非常完整,大概是从肩膀卸下来的。能有这种肤色的女人,费洛斯记忆中只有那一位……现在应该变成了三位。

看到这里费洛斯多少有些着急,不过他看着尸体的方向,知道她们清理守卫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的最终目的地,便放弃了顺道去增援她们的想法。

继续往前快步奔跑,原本还需要绕过尸体,不过到了大门前的那段路已经没有任何一具尸体,甚至连鲜血都没有。

费洛斯没有停下,直接用身躯撞开大门。两扇庞大的门板似乎先前就受到了什么重创,再被这个一撞,就瞬间倒塌下来。

这里面还是之前那副景象,只是现在有些不太一样。公爵仍然坐在他的位置上,哪怕如此紧急的情况也仍然纹丝不动,甚至许多时候连脑袋都懒得抬起来。

最关键的是,他旁边横竖躺着上百具人类尸体,费洛斯从他们的装束上可以看得出,就是自己先前派出过来进行斩首行动的那支小股部队。

庞大的公爵手中还拿着一具尸体,送入口中正在不断咀嚼。他身上全都是血迹,但没有任何一片是属于他自己的,甚至连伤口都没有。

“八十八号奴隶…你很有意思”他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眼闯进来的费洛斯,随后就继续吃着自己手中的尸体。语气仍然是缓慢,就跟之前一样,仿佛费洛斯做的这一切都无法让他愤怒似的。

“感谢你为我准备的大餐,八十八号……不过现在你似乎不想再继续服务于你的主人?……呵…”公爵轻蔑的一笑,随后将自己手中的尸体全都塞入口中,胡乱嚼了几下随后就咽了下去。

他并不是单纯的肥大,他的两双腿同样庞大到可以支撑整个身躯站起来。他不像是人类,更像是一种巨人。然而,费洛斯体内的远古存在想破脑子都想不出来,这颗星球上曾经生活过类似的人种?

费洛斯二话不说,直接往前冲刺试图在他起身之前先行攻击到对方。但那些巨大的肉块与脂肪,令费洛斯的刀子哪怕全都捅进去,也只能勉强刺穿脂肪部分。

而对方挥一挥手,费洛斯便必须后撤,不然就会有被抓住的风险。但总体来说,对方似乎还算笨重。在费洛斯连续刺了好几刀后,公爵才慢悠悠的完全起身,并且从椅子后面拿出一根棒子。

这是一根精美的棍棒,主体用纯度极高的黄金与白银制作,上面镶嵌的每一颗宝石都仿佛可以禁锢灵魂。

费洛斯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短刀,又看了眼周遭散落一地的武器。但就这么一点时间,当他再一抬头时,发现那庞大的身影消失。

“八十八号奴隶……不够格”从费洛斯身后传来声音,他连忙用刀子格挡,虽然很及时但却是无用功。那巨大的棒子挥舞过来,瞬间将他的爱刀打断,连带着整个身躯都被打飞到大厅的一侧。

“我好久没有活动了,八十八号奴隶…你做的很好……呵呵”

费洛斯刚一起身就看见公爵来到了面前,挥舞手中的大棒想要把他砸死,前者往侧面一滚勉强躲过了这次攻击,避免自己被砸成肉饼的命运。

“你或许会成长……八十八号…你还是太过年轻”说话间,公爵再次挥舞手中的大棒。他的体型具有极强的欺骗性,以及给人的一种笨重且缓慢的感觉。

费洛斯往前一冲,用断掉的刀子将他小腿肚子划破,但仍然没有见血。此刻,他汇聚仅剩不多的灵能朝向他的伤口处攻击。

一股电流瞬间席卷公爵的全身,甚至部分脂肪都爆炸,露出里面血淋淋的肌肉。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忍住电击的剧痛,而肌肉像是已经断绝本能的反应,仍然照常活动。

大棒从侧面袭来,专注操控灵能的费洛斯已经躲不开这次攻击,于是侧腰部分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下。

与面前庞然大物相比显得矮小的身躯再一次被击飞,而这一次他的脊椎被伤到了。侧腰出现的缺口几乎快要把他腰斩,半数肠子都被切断,不受控制的从身体一侧流出来。

他必须用手捂住伤口,以防止上方关键的脏器也随着伤口一起外流出来。他终究还是大意了,这或许也是他的斩首小队全军覆没的原因。

“真是狼狈,费洛斯”他脑内的存在再次发出声音。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费洛斯用颤抖的手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包,打开后将大量白色粉末撒到伤口里。不自然的灼烧剧痛传来,剧痛过后,就该轮到伤口愈合。

公爵并不着急结束自己叛乱奴隶的姓名,而是缓缓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边上,捡起那些残破不堪的人类尸体,再次开始吃起来。

费洛斯又从大衣里拿出不一样的白色粉末,掀开铁面具就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里倒。一股奇妙的兴奋感涌来,帮助他恢复了不少精力。又往自己身体里注射两针强心剂,才将自己从濒死的状态短暂拉了回来,重新拥有行动能力。

副作用开始有涌现的苗头,他的心脏加快跳动,并且传来剧烈的疼痛。这是身体接近极限的信号,心脏已经开始有些承受不住过量的兴奋制品。

趁着公爵还在享用美食的空档,估计他也想不到伤成这样的人不但没有等死,还有行动能力并且能要了他的命。费洛斯从腰间拔出一把崭新的刀,脚步轻盈的不发出任何声音,连带呼吸都在扼制。

等来到公爵身后时,他突然跳起落在公爵身后,手中刀子刺入背后先是划出一道大口子,随后自己的整个身躯都转进去。他一路突破肌肉与骨骼的限制,转入公爵内部深处。

“你!……额…”他没料到这一手,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声音都开始颤抖并出现明显的愤怒情绪。

费洛斯在他体内左抓右砍,让他也尝尝自己脏器被破坏的滋味。直直他抓到了心脏,并且一把将其碾碎。庞大的身躯终于跪倒下来,也不再挣扎,像是彻底死了过去。

费洛斯用尽最后的力气从他体内出来,此时这位成功斩首了公爵的叛逃奴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只能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随后坐在一旁的地上无力的喘息。

虽然很是困难,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他胜利了。当费洛斯打算从包里拿出医疗用品,更进一步的处理自己伤口时,他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起身,但那熟悉的棒子袭来,身体再一次重重飞了出去。还好及时用灵能形成了防护手段,以至于没有被一棒打死。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脊椎彻底断了,右手小臂部分完全压扁。骨头、肌肉与皮肤全都糅合成了一片,甚至可以看见骨髓。连他脸上的铁面具都支撑不住,彻底碎了,半边脸与骨头全都碎裂,下巴少了一半,右侧脸颊几乎消失,并且碎裂的骨头还将眼珠刺破。

他用仅剩的一颗眼睛看向攻击的源头,是那身上重伤的公爵,他仍然没死。心脏并不是致命的弱点,以至于哪怕碎裂,但仍然保持活动能力。

费洛斯再低头看向自己皮开肉绽的胸膛,知道自己失败的命运。哪怕他将自己带着的所有药物与肾上腺素都用上,估计自己也无法行动。

“你做的很好…八十八号奴隶……你的名字是什么,说…”公爵缓缓走了过来,但似乎此刻他并不愤怒,也没有着急了结。

“被你践踏过的人们……”费洛斯从口中说出的最后一句话,随后用仅剩的力气抓住了一块石头,并且朝公爵扔了过去。

“很好…很好!”公爵点点头,从他的表情也看不出来任何细节,而费洛斯也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了失败,但并不代表自己接受了,只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而已。

将死之人的内心开始祈祷,在感受死亡之时,他脑内安静了下来,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而又仿佛……他看见了曾经的雪原。心中开到祈祷,向那虚幻世界的神祇献上自己的某项事物。他从未感受过绝望,也不曾迷恋过杀戮与它带来的感受。

在回顾他的一生里,总算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从来不都不曾安静,但他想要真正的安宁,他生活在充满绝望的恶劣地带之中,但仍然有一丝被人为赋予的希望让他所迷恋……

那大棒落下,将这身体早已不完整的人彻底砸的粉碎,结束了他短暂,而又忙碌的一生。

公爵转身,步伐并不平稳的打算离开,但此刻从窗外飞进来一只乌鸦。它羽翼敞亮,九颗眼睛交替眨着,落在费洛斯的尸骸之上。乌鸦一张嘴,从口中,那数排增长的牙齿之中吐出来一块肉。

而被献上祈祷的诸神就在此刻,注意到了祂新生于凡间的往日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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