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地,特指一片位于赤道的大片区域。生存在此的人们,脚下是是长不出养活他们粮食的焦土荒地。呼吸的是足以将外来者肺给搞烂,充满尘埃的有毒空气。空中盘旋各类猛禽,随时准备捕猎那些饿的、瘦的能被它们一爪抓起来的人类。...
中央道路狭窄,宽不满一丈,身旁两侧为高地,高过地面五码往上。不算高,也不算矮。道上行过马车商队。共四人,牵八匹驮兽。两人最前,两人最尾,驮兽背满货物,自然不能驼人。
右侧有一处黄沙微微动了下,下方有一人看见。但在恶地中行走十几日,除了沙子外几乎啥也没有,自己也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幻觉,这次估计又是。
见下方四人没反应,待他们再走了一段后,从左侧传来弩箭发射声。
“咳!……呵……”两人喉咙被刺穿,直接倒地,当场死了。
“操!”
剩下的两人举起枪,朝左侧高地一顿乱扫。待他们弹夹打完,也没见到一处血腥,倒是沙子扬起了不少。
此刻刮来一阵风,掀起的沙尘,迷了这俩儿的眼,口鼻前的破布也挡不住这尘埃。伸手遮掩,又猛的咳嗽了好几下,也顾不得移动。
第二轮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响起,这二位也相继倒下。四人横尸遍野,死了去。
打左侧高地,一处黄沙里起来两人。身着大衣头戴钢盔,其中一位还戴有具铁面罩。一侧肩与小臂上镶有金属片,与钢盔一起均涂抹特质颜料,使其不会反光暴露自身。
大衣是特制的,两排衣领均在右侧,衣摆下至过膝,把扣子解就会变成披风。用它将自己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看不着一处裸露的肉。身后披有与黄沙颜色一致的皮质披风,大到足以盖住整个身躯。
两人顺着近乎垂直的斜坡往下滑去。待铁面具的家伙将那四人的脑袋砍掉,保证这几位完全死去。
另一人安抚驮兽,让它们八头待在原地,免得待会到处乱跑。将畜生背上的木箱与木桶打开,检查其中货物。
香料、食盐、布匹、兽皮、金属工具、粮食、酒水和少许木炭。这些货物的确是打算送到二十里开外的城市,但他们明显是第一次来这儿做生意,连木材都不带。
在那里最值钱的东西便是粮食与木材。常年缺粮,使每天都有数百人被生生饿死,物资极少,八成人口为贫民,均是第二天可能就会被饿死的家伙。
兽皮。只能低价出售给平民,品质不够好,贵族看不上这些。布匹也是,品质一般,但运气好估计有人能多花点钱收。
香料与食盐。这些东西见得少,不知道品质怎样,不过应该能卖的不错。粮食和酒自不必多考虑。
这里根本不缺金属,更不缺能工巧匠,金属工具不值一文。
恶地被剥夺了植被与水之后,被赐予了储量大到惊人的金属与贵金属矿藏。不远处的那座城市就是盛产铁、金与银。想徒步穿越三百里地,抵达绿洲城市是不可能的行为。且不说食物与淡水,光是各种恶地生物便能要了所有旅者的命。
“够我们吃一段时日的”皮面具之下,传来女声。她走到自己的搭档,那戴着铁面具的人身旁。
“他们是走私的”他的声音有点奇怪,甚至……有些漏风。
服装不齐毫无防备,未戴一处护具,唯独手中武器还算不错。自制的武器做工尚可,若不是明显改装,与偶有几处拼凑痕迹,否则看不出是自己搓出来的。在这里,这种做工绝对算得上精美。
二十七发弹容,且从刚刚来看,故障率也似乎很低。在她检查货物并估算价值时,自己便已将所有尸体都摸干净。
“还驼得下这些尸体吗?”
“嗯……最好把他们都劈两半,一只驼一半”
“行”
说干就干。他拔出腰间的短砍刀,顺着腰,狠劈几刀,将这些人的尸骸劈开。与他相伴多年的同班将已被砍下的人头别在牲畜身上,且趁这段时间把它们送上右侧高地。
约莫过去三刻钟左右,搞完了这里所有尸体。二人牵着战利品,朝南方走去。
走了三小时已经可以看见城市的轮廓,又走了三小时,正式来到了贫民窟的最外围。城市中心有高墙围住,围绕着围墙修了整整一圈的破烂建筑,便是贫民窟。即便死亡率再高,这儿却也依旧能稳步扩张。一日死个几百人但可能又有上千人出生。
他们牵着八匹驮兽,进入到一栋破房子里。用铁皮胡乱堆叠的,再用点钢钉或铁链什么的固定一下,便是一个标准的房屋。
仅有一个房间,且空无一物,但位于角落地面上,放有一对一丈高,三人来宽的木门。将牲畜栓好,掏出钥匙打开锁链与木门,进入地窖之中。
进入后,行过百米长的台阶,再顺着隧道继续走两三百码就来到了出口,一扇钢制的大门拦住二人的去路。他上前朝着大门的七处地方狠狠敲打了七下,随后便自动打开。
进入后是一处客厅,有五个皮沙发围着一长石桌,能坐下十五人。四周装潢精良,用石砖垒的严丝合缝不见一点沙泥。地板为火板岩,切割平整质地平滑。
有几人坐在沙发那,似乎是在小憩。他二话不说直接朝着那几人,一人一个巴掌打下去。三巴掌过后,将那几个直接拍醒。
“谁啊!…你…你回来了”
其中有一个气大的,被打醒就直接一副要开骂的劲。但转身看见那铁面具,当场就不火了。
“费洛斯,坐坐坐,辛苦你了”这几人直接从沙发上起身。站起来时各个都比他高个起马半个头,壮个一两圈。其中更有一位一脸的横肉,直接高出近乎两个头,估摸着比三个他都重。但也是这位招呼着他过来,让他坐下,比看上去要和善太多了。
“我们这次弄到了不少东西,估计够吃很长一段时间……没睡醒啊?快去弄啊!”那被称为费洛斯的人坐下,他的同伴也坐在他身边,对着那几人没好气的说,也是要生气的样儿。
“是是是”那三个人也自知理亏,连忙说着是,就朝外面走去。毕竟他们负责看门,却被回来的人抓到了正在那儿偷懒。
“别火那么大……”
待几人走后,费洛斯转过面朝着她说。后者不堪示弱。
“我又没生气到给他们挨个打一顿……再说,要是再不处理的话,肉就不新鲜了”
虽然他们已经习惯了为了生存吃各种奇怪的、恶臭的甚至变质的食物,但能吃新鲜的还是尽量吃。
“这段时间你想休息吗?”他说话时总是伴随明显的喘息声,比其他人要大的多。这批货物具体价值不知道,但反正可以休息几天了,不用再在四十多度甚至五十度的高温里,一趴就是一整天了。
“好好休息一下,好久没有打到这么多东西了…绿洲佬太富了”
“呦,费洛斯,莉斯。回来了”
在他们说话间,打旁儿左侧其中之一的走廊里出来一人。是位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黑休闲衣。一头棕发红瞳,是绿洲人的标志性象征。
“是布鲁诺啊,是又出去销赃了吗?”费洛斯转过头,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有三个通道可以进入这里,第一个是他们走的位于贫民窟的,第二个是东侧山脉的,第三个是通往中心一处酒馆地窖的。布鲁诺出来的隧道便是最后一个。
“今儿早安达柯那伙刚出去就打到了一个,还是个绿洲佬,挺有钱的但在这里不咋值钱”
他紧挨着费洛斯坐,且从腰间拿了根像用油浸透的麻绳,还是硬的,挺直呈现一根。将它点燃,燃处对着鼻子,散发出的烟直接进入鼻孔。
“我们也搞到了一堆,也是绿洲来的走私者,货物不算特别值钱但讲那些牲畜也宰了,够我们吃个把月”
“我回去换身衣服”趁她和布鲁诺聊的时候,费洛斯直接起身,往一处走廊里走去,回到自己位于尽头的房间里。
“嗯……对了,你见过费洛斯摘掉面具的样子吗?”布鲁诺估计也是趁着他走了,转头就悄声对她说道。
“……没有,连洗澡都不摘”莉斯摇摇头。
“所以你俩儿一起洗过澡?”似乎略带有点调戏的意味在里面,或许这也是大部人不喜欢绿洲佬的原因。她直接伸手,朝着这家伙面门打了一拳。
“他面具直接钉在脸上,除非你把他脸给撕下来否则不可能摘掉”
“诶呦…那他是怎么吃…嗯?”布鲁诺晃晃发晕的脑袋,刚刚那一巴掌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稍微顿了顿后打算继续问问时
莉斯直接从沙发上起来,绕过他,也顺着走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费洛斯已换了身衣服。将那身外出穿的大衣挂在墙上,换了身长裤背心,但那金属面具仍然不肯摘掉。
他们二人居住在同一房间中,两张石床,铺上用皮包裹的枯草床垫。金属椅子,金属桌子,连门板都是废铁做的。挺坚固,杂音也挺大。
“明天要去城里转一转吗”她将自己的弩与缴获来的枪都挂在一旁的墙上。将布面具摘掉,是一副少女的精美容颜。将束发接下来,一头长发散落而开。
“你想去见见哈兰吗?”
“差不多…顺便也去去他的酒馆里喝点”边说着,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与大衣解开,一同挂在墙上。里面的服装跟费洛斯差不多,只是穿的是件短裤。
少女闭上双眼,轻轻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随后接着说道。
“虽然问了很多次但,我还是不明白明明没人会拿异样的眼光看你,却还是喜欢戴着面具”
“这不是面具,是我的义肢”他只是这么回答道,随后便随手拿起了快布,擦了擦铁面具上的沙尘。
“你明明这么完美”
“完不完美不是你来说的”
对于被誉为“完美”,他倒是显得不削一顾。
“我去洗个澡”费洛斯起身,前往浴室里。
“今天轮到你洗衣服了”
“额……”发出嘀咕声,立刻就将浴室门关上。今天又趴了一天,大衣内早已被汗液浸透,衣服脱下来,能拧出半盆的水。
普通人趴在那里,几刻钟就会直接热晕过去,这也是那些初入恶地的外来人,不会刻意去观察沙地里是否有人埋伏的缘故。毕竟天气本就如此严酷,沙粒更是被晒的烫人。
长时间埋在黄沙之中,还保证不会晕厥过去,也唯有能在漫天尘埃中自由呼吸的恶地本土人才能做到。
将被浸透的衣服金属退下,放进旁边的木桶中。又来到银镜前。
这是一种镜子,但是用废银所做。废银也为当地特产,为与银生长在一起的矿物,在提炼纯银时会率先融化。产量比铁大,质地柔软,比玻璃还要透亮,因此经过简答打磨后便是这里特产的银镜。
看着镜中的自己片刻,又看了眼金属面容。伸手便将自己的义肢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