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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生产虚弱,难以抵挡点竹的进攻,只好跳入海中以求一线生机。”云为衫没管宝雀的神情,接着往下说。
“后来便是她被我家救起的事,她在我家几年,将清风派剑法悉数传授给我后就油尽灯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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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临终前告诉我,若有机会,希望我可以帮忙寻找她的孩子。”云为衫抬眼看向宝雀,脸上浮现出庆幸的微笑。
“她还说,玉牌是她亲手雕的,那个‘毓’字,是她送给孩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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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宝雀垂下头看着手心中的玉牌,心中感慨万千。她没能用上这个字,她的女儿用上了,也算没辜负她娘的心。
“后来我被带进无锋,那些年我做了很多坏事。”云为衫喃喃自语,垂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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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了无锋后,一直佯装自己不会武功,我不想用师父教我的武功来杀人。”
“云姑娘……”宝雀见她情绪低落十分担忧,云为衫却扯起嘴角笑了笑。“夫人,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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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知道么,进宫门是我最后一次任务。”她长出一口气,决定干脆将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
“两年前云雀在宫门中失联,我一直想找到她。后来宫门选亲,无锋派我来执行任务,同时答应我,完成这个任务后就可以脱离无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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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抱有幻想,想着脱离无锋后,就可以用所有的时间来寻找师父的孩子。”
“但当我知道半月之蝇根本不需要解药时,我就知道他们说出的话,没有一点可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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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管您信或不信,我愿意帮助宫门。”云为衫正襟危坐,郑重地俯下身向她行礼。
“我会将我所知道的所有事全都告诉您,只求您在一切结束后放我自由。”相比无锋,她还是更愿意相信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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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的指腹摩挲着玉牌,沉默片刻后突然轻笑,探手扶住云为衫的手臂让她起来。
“云姑娘,我向你承诺。”她语气郑重地向云为衫保证。“一切结束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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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宝雀的承诺,云为衫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忽而又想到女客院落的上官浅,有些犹豫。
她在想是否将上官浅的事告诉宝雀,她方才刚说自己要把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她,现在瞒着上官浅的事,并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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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宝雀似看出她的抽搐,轻拍她的手。“你只管自己的事便好,别的不用你忧心。”
上官浅那里,还是她自己来罢。上官浅所求,大概也无非是自由而已,她可以试着从这方面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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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为衫交代了一切,顿觉全身轻松。她向宝雀告辞回到羽宫,看向宫子羽所在的正殿。
虽然宝雀夫人应该会将这件事告诉宫子羽,但她觉得还是亲自向他坦白,这样更真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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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去了正殿,与宫子羽约定夜晚在偏殿会面,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她的一番话让宫子羽很激动,笃定云为衫是要向她坦白了。还决定等明日一早,就把云为衫的事告诉宝雀。
这样宝雀一定很开心,他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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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宫尚角先回来了。近日医馆较忙,宫远徵还未回来。宝雀便与宫尚角一边饮茶,一边等着他回来。
宝雀是准备等他俩都在时再说,否则她得先对宫尚角说一遍,再和宫远徵说一遍,那样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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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没等来宫远徵,却等来了宫尚角交给宫远徵的那个报信用的响箭。“尚角,远徵他!”宝雀惊得手一抖,仰头看向漆黑的天空。
“在羽宫那边,走。”宫尚角将茶杯放到桌上,拉住宝雀的手就要往羽宫去。宝雀走了几步,又回屋将羽宫令牌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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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快步来到羽宫,羽宫侍卫今日出奇得多,一见他们便围了上来。“角公子,执刃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让开。”宫尚角的表情阴恻恻的,手握着长刀刀柄。宝雀按住他的手,将羽宫令牌给他们看。
“羽宫令牌在此,还请几位让我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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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对视一眼,执刃曾交代过,别人可以拦,但宝雀夫人一定要无条件放行。就是角公子还跟着,那是放还是不放?
几人犹豫片刻,还是将道路让开,给二人放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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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大步往前走,宝雀险些跟不上。若不是宫尚角拉着她的手,她现在早就被落在身后好几米远了。
羽宫院中,只有偏殿的一个屋子亮着光,屋里有人影晃动。二人走过去,宫尚角用内力将被锁住的门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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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有宫子羽,金繁和云为衫,月公子竟然也在。门被轰开,宫子羽镇定自若地端着茶杯喝茶,月公子坐在他对面。
宫尚角眼神阴翳,视线在屋中寻找着什么。宫子羽镇定道:“角公子深夜造访我羽宫,是有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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