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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一道撕裂皮肉,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一声闷哼后,那人失力向后倒去,被宫远徵接住。“尤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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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扶着浑身是血的人,手忍不住地颤抖。“我可以躲开的,我可以的!”
尤怜的胸口被暗器击中,血液大量流失,让她眼前有些发黑。她颤巍巍抬起染血的手,原来是自己的血液顺着衣服流淌到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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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事。”她咳嗽了几声,殷红的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我,我暂时死不了……”
平日里小规模出血可以化为黑雾,但如此大量的出血,因她没做相应的仪式,所以在普通人眼中还是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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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话了!我求你!”宫远徵拼命擦拭她嘴边的血液,却怎么也擦不净。眼泪滴落在她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哥,哥!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宫远徵不敢动她,只能抱着她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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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将长刀收起,蹲下身动作小心地从弟弟怀中将少女抱起。“我们带她回去,快!”
“好,好…”宫远徵的双手不断颤抖,站起神呆愣几秒后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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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让他清醒过来,立刻跟着哥哥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宫门。
这样大张旗鼓地回到宫门必然会引起宫门上下的注意,但现在他们管不了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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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宫门上下都知道徵宫夫人受了重伤,随后从外面赶回来的公子羽一行也被告知了这件事。
宫紫商很自责,要是她不与尤怜分开,说不定她就不会受伤了。公子羽和云为衫也在门外焦急地等待,不断对上天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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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暗器扎在尤怜的心口,宫远徵亲自给她处理暗器。他命人找来人参放入她口中含着,要取暗器的手还是有些哆嗦。
“远徵,别紧张。”宫尚角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腕安慰道。他的另一只手拉着少女的手腕,给她输送一些内力来维持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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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几次深呼吸,视线再次落回少女敞开的胸口上。
为了处理方便她的外袍被解开,穿着的小衣也被彻底剪开,上身几乎完全坦露在兄弟俩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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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现在完全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眼前被大片的血红占满。血液肆意地蜿蜒在少女瓷白的躯体上,如同瓷器上斑驳的裂纹。
宫远徵伸手捏住暗器,最后一次深呼吸后猛地将暗器拔了出来。血液喷溅,他和宫尚角的脸上都不可避免地留下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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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怜半阖着眼咳嗽,口中又往外涌出不少血。她体质特殊,到现在即便再痛苦,也还醒着。
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在流失,眼前的一切事物开始扭曲飘忽,身体越来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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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全身上下都在发冷,只有被宫尚角握住的手腕能感受到一些温暖。
宫尚角发觉握着的手腕越来越凉,抬头看少女的脸色逐渐灰败,又加大了内力的输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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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觉得自己要和死去的族人们在地府见面了,但最后还是被宫远徵给抢了回来。
宫远徵用最快的速度将伤口处理好,宫尚角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兄弟俩配合默契,总算是让她魂归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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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帮忙将尤怜的身体抬起一些,宫远徵用绷带将她的伤口缠好。绑好绷带,宫远徵将头上的冷汗抹去。
尤怜还是醒着,她喘着粗气,口中喃喃着什么,双眼直直地盯着屋顶。宫远徵将她的衣服合上,把被子给她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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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俯身下去,耳朵贴在少女唇边,她没多少力气,用气音说着‘哥哥…他在看着我呢。’
他将她冰凉的手包裹在手心中,一手抚摸着她泛着凉意的额头,语气异常温柔。“哥哥在,没事了,好好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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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怜转动眼珠,动作缓慢地点点头,闭上眼。待她呼吸平稳下来,宫尚角才松开她的手,将她的手臂放回被子里,将被角掖好。
兄弟俩走出房间关好门,春桃秋橘抹着泪等在门口。宫远徵想到她二人是尤怜的丫鬟,便语气温和道:“你们小姐已经睡下,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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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丫鬟互相搀扶着点头,抹着泪坐在屋外的回廊等待。
一见他们出来,公子羽几人也围上来为少女的情况。宫远徵想到屋里少女刚睡下不能打扰,就耐着性子给他们说了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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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少女目前存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此时侍卫却来报,说羽宫处雾姬夫人遇袭。
宫尚角眉头紧皱,他必须过去。宫远徵有些犹豫,考虑到屋里少女情况还不稳定,最后决定留在这里时刻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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