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平淡的学习生活。
这天放学后程星宇又要去路边摊，我早就习惯了。他最喜欢那家烧烤的味道。
“老板，老样子，”“我先去那边超市买点点东西，许明洲，帮我拿下包。”“哦。”
老板往烧烤架上放上烧烤，我不语，他先开口了，“孩子，你是小宇的朋友吧？”“嗯。”
老板:“你认识叶清？”
我蹙了蹙眉，“老板，您也认识吧？”
“不认识，不认识。”老板对我摆摆手。
我翻了翻书包，抽出两百块纸币，“老板，我知道你在说谎。”
“没有，没有。我不收小孩子这种开口费啊。”
我看了看时间，程星宇应该快回来了。我问跑去另外一个卖水果的阿姨那边，塞给她一张钱，借了部手机打电话给叶清，叫他帮我去打印店打印一份我书桌上的学习笔记，我说程星宇问我要，明天就要。叶清应下。
跑回去后，我让老板先不要收摊，程星宇刚好买完东西回来，和我拿着东西走了。
我跑回去，拿出手机联系了一个人，交代了几句又回到摊贩那边。
过了十分钟。
我走到摊贩老板跟前。“拿到了吧。”我说。
“行吧，孩子，这周末晚上，梨园路郊区那边路口见。”
我答应下来，跑回家，还好叶清还没回来。
我多次问过叶清的事，但他都只告诉我，他是个孤儿。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能说，我对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不笨，我一直都知道，如果他真的不打算和我敞开心扉，那么至少在我看来，他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更何况他还有那天那么奇怪的事情背负在他身上。
请原谅我，我实在是担心。只是我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
原谅我的自私，我本身并不想对他有恶意。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我才不得不做出这番出格的事。
我早就看出昨晚叶清是在骗我了。他的工作证，即使是离他最近的我，也不太看得清上面写了什么。因为他个子算是很高的，他的工作证又不是很长的能垂到腰部那种，而是垂在胸口的位置。
所以至少从摊贩那个角度来看，是不可能看见他工作证上的名字的。
不是我心机重，说白了就是我没有放下对他的戒备心，很是对不起他。
即使如此，我一直都相信他不会为此而反过来做出什么另外的过激的事。
叶清回来了。
周末，我向叶清借故说我和程星宇打球，去了约定好的地方。
梨园路郊区，其实是H市的贫民区。
贫民区的光景和H市的居民区大不相同。房屋低矮，灯光昏暗，依旧是来来往往的形形色色的人们，或者是外来务工人员，或者是欠了债，卖了房在这过活，又或者是谁知道呢。时已至傍晚， 昏黄的夜灯已经打开，一闪一闪的光打在我的脸上。
先说几个疑点。
比如，为什么那天进家门时，他没有在家里开空调？时已至盛夏，那唯一可能的原因就只能是他根本没有在家，但那天按时间算已经是他和我说的下班时间。他说他在附近的IT公司工作。回家开空调只是一瞬的事。那么就是说他根本没有回过家。
他没有回家，不可能。他一般都会先回家把空调开好，再等我放学的。
为什么？
难道他跟着我？
那么他为什么跟着我？
说不通。
或许是有点多愁善感了。请包容我的自私。
“孩子，这里。”我听见有人在喊我。
是那个摊贩。
“您好。”我礼貌地和他打招呼，“您可以说了。”
“唉……”那位摊贩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叶清那孩子，从小就没有父母，是我们这些贫民区里头的人一起带大的。小时候我还收他一起过年呢。那孩子长大后啊，就说什么出去工作，要来报答这里的大家嘞……这么多年来，昨天还是我这些年来第一次见他。”
“贫民区的人，还会收养孩子？”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些来路不明的孩子啊，大多都是被人花钱送进来的。没人要喽，我们这里也就这些条件，大家分了钱，自然就挨家挨户轮着养孩子了。”
“就这些？”我追问。
“嗯，孩子，至于你还想问什么，我恐怕也是无法回答了。我啊真的也就知道这么多。叶清那孩子是借住在你家是吗？这孩子，说是要出去工作报答我们，结果还借住在别人家，唉……”
我沉默着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孩子，我能说的都说了，叶清这孩子也是可怜，我们大家供不起他读书，长这么大也就读了个初中毕业，好在国家好啊，有义务教育。再后来他考上高中，就是你上的那个学校，H市的顶尖高中，唉，都是我们太穷，交不起这孩子的学费……”那个摊贩说着已经有些哽咽。
我沉默着开口:“我知道了，老板。谢谢。我走了。”
“等等，孩子，叶清那孩子说来性格也有点奇怪。他要是怎么你了，还要多多理解他啊……”
我尴尬地笑笑，“他对我很好。谢谢您，老板，这件事还请您帮我保密。”
我看了看时间，还早，不用这么早就回去。于是我顺便在贫民区转悠起来，整理思绪。
其实老板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但是我却有了新的发现。
这里一定还有很多认识叶清的人。
我看见一个老妇人坐在车库门口想要收拾起地上的东西，却碍于年纪太大，行动不便。我跑过去帮老妇人收拾起来，交到她手中。
老妇人眯起眼睛仔细看了我一会，然后慈祥地对我笑笑，“哦，谢谢你啊，年轻人，呵呵。”
“不客气，奶奶。”
老妇人把东西放在一边凳子上，坐上藤椅，招呼我在她旁边坐下。我有点犹豫，还是坐下了。老妇人问我，“年轻人，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啊？看你这身漂亮衣服，不是这里人吧。”
“嗯。奶奶，我就来这里找个人。”
“找谁啊？我在这儿也算一辈子了，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还真的认识。”
“奶奶，你认识一个叫叶清的人吗？”
“叶清，叶清？”老妇人喃喃自语道。“叶清？是不是长的瘦瘦高高的，哦，眼睛旁边还有一颗痣的那个孩子？”
“对！”听到老妇人的描述，我几乎是喊出来。
“哦，叶清，叶清？那孩子啊。”
“对，我就是在找他。奶奶，您知道他？”
“那孩子啊……让我想想诶……都好些年喽，”老妇人停顿了一会，“那孩子……长大了就看不到他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这时，传来一个声音，“妈？”
我回头，是刚才那个摊贩老板。
“你怎么在这里？”摊贩老板看见我，似乎有些心虚。
“诶，不要吓唬这孩子。”老妇人向摊贩老板解释后，摊贩老板只是坐在我旁边，掩着脸，“孩子，我确实瞒了你一些事。”
“孩子，我相信你不会对叶清做什么。那么我就告诉你了。我知道你今天问不出什么是不会就这么走的。”
“还记得你们学校那起重大杀人案吗？”
“那天我收摊的时候亲眼看见，叶清在胡同里杀害了那4个女孩。”
他的话音刚落，我心中大惊，站起身，跑走了，那个老板在我身后喊，“孩子，孩子！千万不要报警啊！千万不要对他做什么啊！孩子！”
我没功夫理他，只是飞快地跑回家。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