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是什么?”徐帘眨巴眼睛,感到不理解。他眼睁睁看着冯媚戏法一样飞到了空中,然后一阵风吹过就没了。
徐帘揉揉眼睛,试图证明这只是个梦。
除渊看他那还是懵逼状态,不由狠狠敲他的脑门。徐帘小狗嗷的一声叫,捂着脑袋痛苦落泪。“为什么除哥要打我?”
“你的反应太慢,太迟顿了。”除渊眯起眼,扭头看向他。“你是不是还以为世界是你所认识的那个?”
“不然呢?”徐帘眨巴眼睛。
除渊冷冰冰看着他:“你认识的正常世界会有鬼,脏东西吗?醒醒吧。人类从来都只困在世界的冰山一角,受天道局限,人界与其他三界相分离,而只有人类不知道其他三界存在。”
除渊感觉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他需要摊牌,把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好好和徐帘说开。
徐帘一路被连拉带扯,愣愣地回了家。将他按在沙发上,除渊倚靠在椅子上,看着他。
“后面你就能明白了,世界上不止有人类的存在。鬼神妖魔,划地而分,早在一起生活了千万年的时间。”
“一开始,世界上只有一个神族,神因为秉性圣洁,是天生的天道代表,祂们掌管六界,聆听天言。而随着神的发展,他们之中的一些神,因神性堕落成为了魔,被发配向阴寒之地,位于世界的最北方。接着,神又用莲造了人偶,投于大陆的东方,他们也就是人类。人类弱小却强韧,在大地上繁衍不息,渐渐地成为数量最多的种族。而后来的神怜悯万物有灵,又赐予了万物和人类同等的灵魂。”
“这些生物,通过修行可以化形,大多昳丽,称为妖。”
“鬼族却是脱离神的掌控,天道为了平衡而捏出的产物。万物死而又生,生而又死,生死有归,便成了轮回道。”
“这就是世界的本源。”除渊语气平缓,捡了些重要的和他说了,希望他能好好明白最近几天发生的事,以后也不至于两眼瞎。
哪想这呆子,傻愣愣瞪着眼睛听了半晌,撅着嘴:“好……好复杂啊……我想睡觉。”
除渊面无表情:“……”
他扶额,片刻后起身,拢着袖子一副不想再聊的样子,要上楼。
徐帘连忙拉住他的衣袖,笑嘻嘻:“其实我听懂了,只是不太明白,这个天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除渊回眸:“我也不清楚,天道从世界诞生时就有了。要论它……”
他的眸子微眯,还没说完。天上突然洪雷闷响,似乎要劈下来。一道道紫电盘旋在窗外,吓得徐帘直捂胸口。
“算了算了,看起来这天道玩不起,说它坏话要被劈。”要是以前,徐帘自然不信什么天打雷劈的报应,但刚刚知道了这世界的秘密,恰好谈起了天道,天上又打着雷,他当然得信。
除渊眯着眼,看着远处天边的乌云,红色的微光细闪,声音很轻:“要论天道……慈悲还是残忍?”
徐帘愣住,不解他这话什么意思,但却不敢出声,只能怯怯看他。
少年的侧脸一半隐在昏暗里,一半被天雷映亮,显得他的神色愈发莫测,也平添寒凉。徐帘能从他身上琢磨到点情绪,不浓却格外惊悚。
“算了,和你说什么。”除渊转过身,淡淡拍去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将帽子摘下,露出雪白的脸。
徐帘再次拉住他:“除哥,那冯媚……”
“她?应该是那个木偶师控制了。你不用太过担心,生死有命,后面你会知道,这人生不过稀薄一条,散了也就散了,众人只顾自己,还管得着别人。”除渊站在低矮台阶上垂眸看他,眉睫纤长,遮住眼里嘲讽。
徐帘没有再说话,悻悻收回手。自从提到天道,除渊的心情就很不好,脸愈发冷,又臭又冻人的。他才不敢触霉头。
关于那个木偶师的事,除渊之前和他说过一些,大概是古时候的特殊职业,本来早就灭迹了,但这次的出现……
徐帘垂眸,咬着手思考。
轰隆一声,积蓄许久的雨终于倾盆而下,噼啪打在窗上,像是豆子争相跳动。屋内被惊雷照亮一瞬。
徐帘的眼睛快要被雷闪瞎了。他正半扶着额,勤勤恳恳坐在窗下写作业,奈何这小出租房的窗子前段时间被那木偶师打破了一个,徐帘也没钱修补,那雨点便争先恐后往他本子上砸。
徐帘拎着湿透了的作业本,一脸苦相:“除哥!!!”
除渊慢悠悠揉着孽笃的脑袋,从卫生间出来,踩着拖鞋不紧不慢:“别找我,我不会用法术烘干。”
“是不会还是不想……”徐帘瘫在椅子背上。
“不想,很掉价。”除渊很是诚实,看着他十分认真。
徐帘愁眉苦脸:“啊,不想活了。真烦啊,天天写作业。”趴在桌子上不起了,扭着身子像麻花一样,也不知道在撒娇给谁看。
反正不会是除渊。
即使是,除渊也会装瞎,看不见。
而对除渊撒娇的后果就是,徐帘的屁股上多了两个血洞,呲呲冒血。
“啊!”一声惨叫。“孽笃!!!你这死蛇!我迟早得把你剥皮煮汤喝!!!”
化成小指粗细的孽笃嘶嘶吐着蛇信子,对他的哀嚎表示满意,挑衅地仰起脑袋,一双金瞳冰冷,大有再来一下的架势。
徐帘连忙捂住屁股,噌噌往后退:“除哥,它……它也太过分了!”
除渊懒懒看着,伸出手指逗弄着孽笃的下巴,惹得小蛇一阵翻滚,全然没有刚才的样子。
徐帘死死瞪着它。除渊到底是怎么会养这畜生东西的,凶巴巴的,看起来野性未除。
“我看看你写了些什么。”除渊垂眸,食指和拇指捻起一页,提起来,细细观看。看毕,除渊淡定出声:“你求电梯上有12.5个人,老奶奶一秒五百米健步如飞,小明身高800cm……哦,还有你爸爸比你的年龄小了二十岁。”
除渊掀起眼皮,看着他:“好个父子,我倒是第一次见。”
徐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捂住屁股还是捂住脸了。耳尖羞得通红,正太咬着唇嘟囔:“是出题人的问题,太恶心了,谁在一个题里放二十多个数字啊,看都看晕了。”
除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撑着脑袋仔细想想:“如果我有孩子是你这样的,应该会几脚赶出家门,再生一个重新练小号。”
……除哥你。
徐帘欲哭无泪。
“好了,快写吧。”除渊扔下作业本,抱着孽笃走向卧室。
“除哥,你为什么不要写?”
“我可以用诀。”bug除渊高冷回答。
徐帘只能恹恹趴回桌上,在摸到作业本时咦了一声,干的。原本被雨水打湿化成黑糊糊一团的地方已经恢复如新了。
眨巴眼睛,徐帘捏着笔笑个不停。还是除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