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跟着他们回局里，教他们怎么抽出内存卡读取录像，截取录像里有用信息。
整整教了一个钟，付瑞吐槽一句：“你们这电脑太落后了点。”
“就这还是高局申请了一年才送到这的呢。”郑北应道，又拿起钢笔左右翻看，“现在也就是还没全国覆盖网络，不然等路上都是监控，禁毒工作也能方便些，拐卖也不会这么泛滥。”
“放心，会覆盖全国的。”付瑞语气轻松。
郑北总觉得付瑞说什么都很可信，这话并不像单纯的安慰，他笑了下，站起来道：“行了，今天就到这，下班吧。”
“下班下班。”
郑北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顾一燃，说：“顾老师今天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顾一燃若有所思想起赵晓光叮嘱他的话，“你什么事啊？一个人没问题吗？”
郑北一把提溜起付瑞的衣领，指着他说：“不是一个人，他陪我走路回去。”
顾一燃看了眼付瑞：“那我放心。”
“我为何有车不坐，要走路回去？”付瑞不明所以。
“陪我。”郑北轻轻吐出俩字。
付瑞立马妥协了。
他这个弟弟叛逆归叛逆，可太听话了。
两人并肩走路回去时，街上没什么人，郑北话也不多，一片寂静，昏黄的路灯拉长他们的身影。
走着走着就下起了雨，两人又在小卖部前停了下来，郑北买了把伞，又买了两瓶可乐，一杯热牛奶。
他把热牛奶给付瑞：“抱着，暖手。”
付瑞听话把热牛奶捧在手里，晚上确实很冷，现在下雨，估计一会还要飘雪。
但他身上能自动调节体温，倒是不冷。
只是他捧着热牛奶想了想，他是不是太坚强了点？
他想着要不要第二天装个病啥的，肩上一沉，后背暖暖的，郑北将他身上的黑大衣挂在了他身上。
“哥我不冷。”付瑞看着他就剩一件咖色衬衫，单薄得很。
刚想把大衣还回去，郑北拿手指节敲了下他额头说：“哥给你的，穿着就是。”
付瑞愣了两秒，立马把胳膊伸袖子里，把大衣穿好。
就是有点长。
袖子长了一大截，本来就是长衣，郑北穿了大衣长到膝盖，他穿了长到脚踝。
郑北瞅着他看了好一会，忍不住笑：“跟店里那小玩具似的。”
“你才像玩具呢。”付瑞瞪了他一眼。
郑北不觉得这有一点攻击性，反而反差很大，毕竟平时付瑞气场强得很。
他打开雨伞，捏起那两瓶可乐，往雨里扎。
付瑞捧着热牛奶也跟在旁边，他好似察觉到郑北下班后整个人氛围都低沉了。
他静静跟着走，雨水砸落在雨伞上，很吵。
直到一处垃圾站，郑北停下了脚步。
他把其中一瓶可乐放在垃圾车上，突兀开口：“我以前那个弟弟我们俩同龄，我比他大几个月，但他比我矮一大截。他古灵精怪很会讨好人，所以在人贩子手上混得其实还不错，但我很倔，我不想当扒手，讨不到钱，天天挨打，乐乐替我挨了不少打。他是真的很听话，跟你一点也不像，唯一像的就是你们俩都小小只的，可爱得很。”
付瑞微微蹙眉，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他忌日？”
“嗯。”郑北应得很低沉，很短暂，仿佛只是鼻息轻轻的一声震音。
“阅历比我丰富，你应该不需要我跟你说，这事不怪你吧？”付瑞转过身问。
“道理我都懂，但每年我都控制不住想来这里忏悔。”郑北声音暗哑。
“哥，你希望我做什么？”付瑞又问。
郑北转头看他，什么也没回答，眼底有呼之欲出的话。
但付瑞好似看明白了，他把热牛奶也放垃圾车上，张开双手扑进郑北怀里，给郑北一个不掺杂任何多余情感的拥抱。
郑北将脑袋搁在他肩膀，感受着被抱着的力道，声音很闷：“以后，我还是会记得乐乐，但不会再来这垃圾站了。”
“好。”
雨停了好一会，又下起了雪，但那前不久的雨声好像落在心底，嘈杂声萦绕在耳边迟迟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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