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上天都情愿成全他们。等到唐晓翼把歌唱完,幕布方忽地被拉开,其后探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见到唐晓翼,男人当即瞪大了眼:“在这瞎胡闹什么呢?快走快走!”
唐晓翼跳下舞台,一把拎过南岑的手,拽着她往剧院外跑。“我们什么也没做,完全没必要跑”——这些话还没说出口,即被南岑甩在了身后。他们从来时的那扇大门出去,唐晓翼没忘了把单车也骑上,载着南岑飞快地急驶出去几十米,才逐渐放缓了速度。
夜风寒凉,终于让南岑颊侧温度降下去许多,她得以如往常那般同唐晓翼聊天:“刚刚你唱的是什么歌?”
他“唔”了一声,顿了有三四秒,才回答她:“黎明的《夏日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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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哼起歌来,语调慵懒又随性,咬字含混不清。南岑听着,渐渐安心,将双臂绕过唐晓翼的腰身,静静地聆听着他把这首歌再唱了一遍。“我从电台里学来的。”唐晓翼说话时口吻里无不骄傲的,“每天晚上,主持人都要放这首歌,听得多了,自然便学会了。”
“那它的歌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不懂粤语。”南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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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像刚要回答她,话语却被天空中一声轰隆雷鸣打断。他抬头望向天色,道一句“不好”,连忙加快了踩动踏板的频率。然天公不作美,才骑出去几分钟,瓢泼大雨即伴着电闪雷鸣而至,路况不再适宜骑行,他们不得不停下回家的脚步,暂时躲到一旁建筑的屋檐下避雨。
屋檐不过半米来宽,南岑须得紧贴墙壁,才不至于被雨水打湿。唐晓翼把单车搬到屋檐下,靠墙站着,略显懊恼地抚了抚额头:“或许我不该叫你晚上来看演出——现在还连累你淋雨。”
她望向几十厘米开外的细密雨幕,竟微笑起来:“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嘛,还是要学会享受当下。”南岑把话题拨回去,“所以,《夏日倾情》的歌词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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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接连不断的雨声,她没有立刻听见唐晓翼的回答。
因为困惑,南岑转头去看身畔的唐晓翼。他头发被雨水漉湿,正丝丝缕缕地垂落在额前,也许是感到寒冷,他面色苍白,连双唇都似褪了色,僵持着迟迟不愿开口。但她到底问了出来,还看了过来,纵觉万般难以启齿,唐晓翼仍是慢慢地说:“……我最喜欢的一句歌词,意思是‘你我最爱沿路唱 以歌声替代说话 / 这首歌在梦里面 完全为了你而唱’。”
像最终鼓起勇气般地,唐晓翼转眼看向南岑,轻缓而又坚定地说道:“这首歌在现实里,也完全为了你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