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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浮生(八)

初生:声声不息

他寄予她的殷殷期许,是她此生枷锁

  翌日,阳光透过玻璃映照在少女脸庞,窗外阵阵微风拂过,御景落君吟时曲,再度萧萧寒乐祺明渊,缱绻睡意间,睁开惺忪的双眼,入眼一片朦胧,指尖轻触,微凉感顿袭,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间。

  衣带渐宽,未言期许,予尽秦屿殷殷,怎顾佳人回眸生。

  换好衣服后,缓步走下楼梯,便看到林洛早已坐在了餐桌前,盘子中的食物却未动过,见所念之人渐渐出现在了他的视线,眉宇间稍露喜色,“小言,阿姨早晨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三明治,坐下一起吃吧”,语气未曾凉薄,反而含着一抹希冀。

  林景言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似有苦涩难言,脑海中蓦然浮现一道声音,清冽干净,纤尘不染,似青霜雨露滴落叶茎,“姐姐,我原谅他了,或许是我妄想自己可以得到爱,此后迟暮,一场落雨,方才大梦初醒,纵然江南烟雨蒙蒙,残雨笼晴,我也回不到曾经了”。

  语落,嗓音微顿,话音微转,“如今只是一缕残识,执念如影,唯有一解,心愿已了,我也该走了”。

  “宋声声也曾是我的遗憾,姐姐,我希望你可以代我改变他的结局,他比我勇敢,我却怯懦不前,他永远活得那般轻松自在,笑得那么明目张扬,有时我不懂,为什么那般耀眼的人,却落得如此下场,后来渐渐明白了,是这个世俗配不上那么惊才绝艳的少年”。

残语轻落,佳人已逝,世间再无清风拂过。

  江城一中

  宋声声依旧坐在课桌前写着歌词,纸上却未落一字,笔尖看似不停滑动,却无笔墨赋予,下一瞬,他将手臂微微抬起,笔身残余着指尖余温,轻轻抚过少年额间,轻敲他的额头,略微懊恼,头微微低着,“为什么他昨晚会对林景言做出那种事情啊”。

  林景言走进教室,恰好看见了宋声声漫不经心的样子,近身上前,他只觉周围变黑了许多,回眸望去,却是卿顾,亦是言笑无厌时。

  指尖轻点了少年鼻翼,似是适才在外受了寒,风拂发梢,手指染上了些许微凉,他顿感鼻尖一阵酥麻,此时空气中也多了一丝甜腻,“宋同学,为何这般苦恼,可是在想昨晚之事”?

  宋声声也未曾藏匿心中杂绪,声线压得极低,莫名透着一丝悔意,“昨晚的事,是我抱歉,以后…”,

  “不会那样做了”。

  林景言略感诧异,下一瞬却掩唇轻笑着,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手指微弯,指腹轻轻敲打了一下他的额头,眼尾微微上扬,眼中之景似一泓春水,轻柔摇曳,调笑之意初现,“如此说的话,那我每每讲一些轻浮之语时,我岂不是成了调戏良家妇男的风流之子了”?

  初闻时,宋声声微露惊异之色,似是惊于少女如此妄语,随即林景言轻声叹了一口气,语气渐渐变得温和,“倒也不必道歉,昨夜之事,我只当是醉酒时的浑话罢了”。

  一场声声困扰,终以林景言短短几字揭过。

晚星苑

  宋声声走在路上,晚风吹拂,漫天星辰散发泽泽韵光,墨色的云天似一纸书卷,一笔浓墨与白相间,渐渐轻散,染了一身微尘,展开便是世间百态尽数浮现于赋。

  路灯下的少年,背影拉得很长,淡黄与黑相合,一抹光渐临,风吹得周围几棵树的枝叶不自觉地晃动了几下。

  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间,眼神微微晕眩,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模糊了起来,事实上,他这段时间确实累了,每天熬夜创作,待在录音室里,一待就是一天,精神也变得些许不好。

  恍惚间,他眸光微抬,眼波流转,便看到了一个莫名熟悉的身影,男子向不远处的宋声声缓步走来,身后的灯光打在男人的身上,形成了光影,由远及近,落入他的视野,此后,宋声声再也寻不到光了。

  在宋声声眼前站定,他笑着开口,长得倒是儒雅绝尘,语气虽淡,却透着一股平易近人之味,“宋先生,我想我就不必自我介绍了,毕竟上次我们已经见过了,虽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却也影响不到鄙人对你的欣赏,不知道…”,

  “宋先生对我的邀请考虑得如何”?

 宋声声几乎不带一丝犹豫,笑意清浅,虽是拒绝,但为止于尴尬,极其委婉的嗓音悠悠响起,“抱歉,我不太想去你们的公司”,

  少年低眸,言辞微轻,从那一抹白中取出了她送给他的微型录音笔,卿曾言,赠君之物,赋之期许,珍之慎之。

  他指尖轻抚着手中之物,含笑晏晏,唇畔微勾,泛起一阵涟漪,“答应她的事,总归是要做到的”。

  再闻此言,相野眉间轻皱,原本和善的面容渐现不悦,似一池清水染了些许污意,“在下良言相劝,宋先生切莫因他人之语误了前程,否则日后悔之晚矣”。

  宋声声却是再未作答,朝着相野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先生抬爱,宋某不胜荣幸,只是…”,

  “她的建议,或许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宋先生莫要后悔的好”。

  宋声声看着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的熟悉之感愈加强烈,若说初见,只是渐生悉意,再次相见,却陷入了那段刻入骨髓的记忆。

  月色已如玉,风情落浓,是夜,云遮住了月光,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良久,宋声声回到了家…

相野回眸望去,早已不见少年身影,唯余空气中他的一丝清香,抬眸看向宋声声住的地方,亮着灯,微弱的光衬得还可以看到他的影子,敛去了之前的温良恭谦,微现一丝邪气,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期待的笑,“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回到家,似是倦鸟归巢一般,将衣服脱下挂在衣架上,换下了白鞋,放在了鞋架,一排一排,整齐极了。

  桌子上放着他还未写完的手稿,白纸层层叠起,晕染着一丝墨迹,执笔写下,

  一曲宋辞,晚律修颜

  是是非非,终毁一程誉论

  高山远水,全了一身罪孽

  时局亦安未与薄情

  临夏苍鸣,倾落君屿

  声声再起,一如当年

  I will be with you forever.map&

  (我将与你们同在)

  最后的最后,他终笔落字&,我将与你们同在,呵…可惜后来他真的不在了。

  笔墨落尽,上天赋予他的才情横溢,是万万磨灭不了的。

  拿起身旁吉他,走进那间日日都会进去的录音室,弹唱着,话筒近唇,空气仿若不再流动,只为给他更大的舞台,窗外青鸟也不再私语,静静地做他的聆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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