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单孤刀却不知为何突然转换方向朝李莲花肩膀处击出,将他打得四五米远。
一口鲜血顿时喷出,一袭青衣被打的凌乱,青衫染上暗色,秋雨刚过,草根处新泥裹上衣服,又在发丝上留了些许。他神色已露疲态,眼睛已经要睁不开了。
他闭了闭眼,甩了甩头,待到恢复些精神,再抬眸,眼里已经充满杀意。
字字泣血,咬字却清晰的很。
“欺师灭祖之徒,我定要为师父报仇。”
他运起扬州慢暂时压制伤势,又运起婆娑步,提剑便打,单孤刀挡一剑,李相夷便压一剑,只攻不守,剑剑指向要害,只想取人性命。
单孤刀被这不要命的打法吓住,只是抵挡,眼见剑尖破出他的刀身,只好弃刃,堪堪用足内力震开。
李相夷也将剑插入地面,以剑搏赤手空拳之人,胜之不武,他不屑于此。
两人以拳脚相搏,却都未曾使用内力,这一招一式,像极了当年在云隐山二人比试之时,只可惜,单孤刀已然不会是当年点到为止的单孤刀,李相夷,也不会再对单孤刀手下留情。
李相夷一脚踹至胸前,单孤刀用手护住,被打退两步,后拳再至直捣百会穴,又被挡住,左腿扫向后腰,在被挡住,此时无力迎上他借力翻上肩的右腿,竟是被压的跪了下来。
耳边传来嗡鸣声,他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单孤刀却趁此时翻身站起,不好,他顿时运起内力狠狠踹了出去,单孤刀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踹飞至崖边,所幸是山崖背阴处有众多杂草,只借了个力就使轻功飞了回来。
二人又一次接手,不过此时碧茶毒发,李相夷渐渐落入下风,终是被单孤刀踢飞,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剧痛让他皱紧眉头,不禁想到,就这般死了,方小宝他们怎么办?朝廷该怎么办?
天下将乱,盛世将破,不行,醒来,李相夷!醒来!
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力量将他带回崖顶,他不自觉放松下来,紧绷的弦也卸下了些,脑中痛楚却再次传来,李莲花无意识呕了两口血后,就垂下手,放心的半靠在方多病的肩上。
意识昏沉间,方多病还是看到了颈间的毒素,已然入至耳侧。
方多病刚想说些什么,单孤刀却拍了拍手,笑道:“扬州慢果真是厉害啊!中了碧茶之毒,居然还能靠这个功夫,足足撑了十年。”
“方才又蓄起这么强的内力,可真是小瞧你了。”
方多病有些心疼,他明明毒还没解,却还是强行动用内力……
“可那又怎样,你身上的毒,除非找到忘川花,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你好好想想,你还能活的了几日?”
单孤刀见李莲花无力回答,倒也不恼,转头看向方多病。
“还有你,乖乖交出罗摩天冰吧,方多病,否则,休怪我无情了。”
“你别做梦了!”
单孤刀冷下脸来。
“好,好好好,呵,那就看看,天机山庄能撑多久了?”
他将袖中一道烟火射入天空,飞身离去。
李莲花昏昏沉沉间,感到一股熟悉的内力给他疏通经络,他有些心虚,就装着昏迷。
输送完内力,见李莲花还未醒,方多病就将他放入怀中,一点点擦拭着血渍。
李莲花本来没什么,只是,当一滴水滴到脸上时,他有点慌了,他想睁眼去抚去少年脸上泪水,却发现他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李莲花……你真的很招人恨。”
他抹了抹脸上泪水,将李莲花背到有倚靠又隐蔽的山石后,也转身离去。
身边温度渐渐去了,李莲花突然觉得有点冷,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动了动手指,歇了半天,总算是有点力气了,他睁开眼,眼前有半面是黑的,秋日鸟鸣听的也有些不甚清晰。
他找了找他的剑,终于在余光中瞥见一抹剑身的影子,他伸手握上,锋利的刃边却划了他一道口子。
他哑然失笑,摸索着向上探去,总算握住剑柄。
随着山下爆炸声飞近,李莲花见角落方多病遇难,不管三七二十一只将身边一人的剑一掌拍出,自己轻功紧随其后。
方多病见他来了,接住他的手直接交背打了个配合,将那无戒魔僧的钟一脚踢翻,李莲花将剑空手抛掷在那魔僧心口,却歪了一寸,叫那金钟挡下半分力道,堪堪刺进几分剑身。
一道少女尖叫声突然传进众人耳中,是何晓凤,和五日未见的笛飞声。
男人以刀鞘治住女人的脖颈,冷声道:“交出罗摩天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