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许沁分手后,付闻樱对她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因此孟家逐渐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但又跟以前不太一样,许沁回家的次数变多了,一周有三次都让孟宴臣跟她回去。同时,他也发现,许沁回家后也不总是把自己闷在房间了,偶尔也会在客厅陪孟怀瑾喝喝茶,跟付闻樱学学插花。
比起以前,家里终于有了些其乐融融的味道。
这个转变付闻樱很喜欢,但也不免起了疑心。她心想,这两人工作都在不同的地方,怎么每次回家都一起呢?宴臣这段时间加班也少了很多。
付闻樱只知道许沁搬出来了,但不知道她目前住在孟宴臣家。许沁被问到的时候有点不自然,只说是自己让孟宴跟他一起回去的,勉强搪塞了过去。
她不想让孟宴臣再因为她而被妈妈训斥,而且也是时候搬出去了。孟宴臣的家,让她感觉舒服的太过了。许沁感觉再住下去,会发生超出她控制的事情。
“那套公寓你帮我卖了吧。”这天孟宴臣又来接她下班,许沁歪在车窗那玩着手机,说话的时候头也没抬,“想买套新的了。”
孟宴臣心里一沉,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头发挡住了她大半张脸,探究的眼神终究还是没落到实处。
“那这周我陪你去,在找到之前,还是先住我这吧。”
“不行,妈妈发现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被别人说我是孟家的童养媳。”许沁拒绝的很果断。
“你是我妹妹,兄妹住一起也是很正常的。还有,谁这么说你了?”
“反正就是不行。卧室太小了,我东西多不方便。”
“那我跟你换。”
“不行,我不喜欢你卧室太亮。”
“那我......”
孟宴臣语塞,一时想不出别的理由。
许沁也并非挑刺,她是真心觉得不可以这样下去了。在跟孟宴臣同居的这几个月里,他的无微不至有时候让她感到害怕。她明知道孟宴臣的心思,明知道自己无法做到却还沉溺其中,无形中给了他希望。
两人同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孟宴臣再次开口,声音软了下来:“沁沁?”语气中有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祈求。孟宴臣最近总喜欢在她面前露出这一面,而她总是不忍心拒绝。
都说心软是沉沦的第一讯号,什么时候起她也开始心软了呢?
许沁就这么半推半就的继续在他家住了下去,期间房子看了几个,但孟宴臣不是嫌弃这个就是嫌弃那个,哪哪儿都能挑出错处。许沁好几次都气笑了,这究竟住的是他孟宴臣还是自己?于是在无奈中,又与孟宴臣过了一个月相安无事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付闻樱打电话给孟宴臣。
当天孟宴臣发了高烧,简单吃过药之后强撑着身体熬到了下班,回到家给许沁报备之后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九点,他头昏脑涨起来喝水,付闻樱刚好打电话来,而许沁这时候也下班回来了。
孟宴臣没有听见开门声,在他有气无力应付着付闻樱时,许沁的声音也隔着手机传到了付闻樱耳朵里。
“哥,我回来了,你怎么样了?”许沁换了鞋就往他面前走,拎着手上的食盒朝他笑,看他在打电话,声音也变小了:“打包了些吃的,你看看有没有胃口?”
这一个月的时间,两人之间的相处也越来越自然,对彼此的各种小习惯也越来越了解。在酒吧喝酒的时候,他俩的状态明显到连肖亦骁都察觉出来了。
孟宴臣眉梢染上笑意,刚想回答,又想起付闻樱还在,就跟许沁无声打了个口型,让她知道是妈妈。然后对付闻樱说是沁沁过来给他送药。
其实没必要瞒着,他们也并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事,但是两人不知为何都有点心虚。
付闻樱那边沉默了几秒,还是许沁拿过手机开了免提。
“妈妈,哥哥发烧了,我过来给他送药,顺便带点吃的。”许沁给孟宴臣使眼色,让他坐下吃饭。孟宴臣脚步有些虚浮,但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他打开饭盒,饭菜的香味飘进鼻子,仿佛已经填补好了空虚了一整天的胃。
许沁说完付闻樱才开口:“既然这样,那宴臣就先吃饭,公司的事儿先放着。”声音停了一会儿,又说:“这么晚了,你就住宴臣那儿吧。”
许沁有些慌忙的应了下来,挂断电话后,孟宴臣才开口:“妈妈应该猜到了。”
孟宴臣有些头疼,恐怕没多久,付闻樱就要过来当面敲打他了。就像当年她如此强硬的用送沁沁出国来要挟他一样。
这次又会是什么呢?
许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口:“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告诉妈妈也没事的......”她越说越没底气,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或者可能即将会有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一直都知道,从你说我疯了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了。”孟宴臣缓缓说道,“这几个月,你为什么愿意跟我住在一起?那天晚上,你又为什么回应我?”孟宴臣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郁色浓得化不开。他的手沿着冰凉的桌面一点点握住许沁的手,沙哑的嗓音带着祈求:“沁沁,不要这么对待我。”
许沁不忍心反驳。她承认,这段时间因为宋焰,她有意放纵自己,放纵自己沉溺在孟宴臣无微不至的偏爱里。沉溺久了,自己都有点迷失。
可是她还没做好准备,选择孟宴臣,是一条比选择宋焰更难走的路。
他可以成为朋友,可以成为知己,可以成为家人,但唯独不能成为爱人。且不说之前为了宋焰跟付闻樱的那场败仗让她身心俱疲,许沁心里还有宋焰。自己心里的位置还没腾干净,又怎么有资格去接受另一个人呢?这对孟宴臣并不公平。
在许沁眼里,爱情永远没有亲情稳定。许沁不是没有过动摇,但是她更害怕失去孟宴臣,害怕失去这个家。
所以她在犹豫中挣扎,最后还是坚定挣脱了孟宴臣的手。
“哥,不要逼我。”
孟宴臣不动,他摘掉眼镜,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眼里的情意再无遮掩。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如果说,我能解决掉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