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北山似乎对我说了什么,他伸出手,像是要给我什么东西。我没有接,耳机里的英语听力正在报选项,低沉的男声隔绝了外界的吵吵嚷嚷。我忽视他向前走去,他也不追,就在树下站着。司机的车呼啸而过,他的目光似乎跟了我很远。
可是我不在乎。我还没死的时候,陈念每天都来上学,可她今天却不知道被哪个讨债的人堵了门。我知道我已经成功了,或许就是我遇见陈念的那天她们两相遇了,又或许不是,但是都没有关系。陈念没有遇见刘北山,肮脏的老鼠和鬣狗现在各自生活在属于自己的下水道里。
“莱莱再见!”我跟周晓晓挥手告别,门口的老树下,又站着那个灰色的身影。一个星期了,他每天都出现在这里,穿着黑色或灰色的帽衫。
“魏莱。”他叫我。
耳机里的听力恰巧停了,我转过身看着他。
“你的手机。”我低头看向他手里,是我之前被抢走的手机,频幕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痕。
“一个破手机而已,我不需要了。”只要跟妈妈说我没法听英语了,她立马会给我买最新款的iPhone。是的,魏莱很有钱,魏莱很光鲜,不像陈念,还在用几年前的破手机。
“这里面有很多你小时候跟你爸爸妈妈的合照,我猜你可能需要它们。”
“你看我手机?”那是我的隐藏相册,连罗婷和周晓晓也不知道。
我试图去抢手机,可是他把手机高高的举起来,他太高了,我根本抢不到。
“所以你要修吗?”他问我,“肯定比外面便宜。”
“刘北山,”我气急反笑,“你很缺钱吗?”
他点头。
“不止修手机,开锁修水管我都会。你要是多给我点钱,我也可以保护你上下学。”
“保护?怎么保护,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吗?”
他诧异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没懂,我也不需要他懂。
“需要的话可以打给我。”他打开我手机,把他的电话存在了里面。
陈念那个贱人告校长了。当我被叫到校长室的时候,心里其实没有什么波动。
“校长,这怎么能叫霸凌同学呢?”望着窗外的树叶,耳边是妈妈跟校长急急忙忙的解释,“我从小就跟莱莱说,她将来要当一个品学兼优的模范学生,陈同学的妈妈卖三无产品坑害别人,我家莱莱最多算是仗义执言吧?”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学校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们还指望我当他们的优秀学子呢。好学生总是有特权,我从小就明白。
“跪下。”鞭子落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没有一丝惊讶。
“为什么你不去打爸爸?”我问她,“那个私生子难道是我弄出来的吗?”
“闭嘴!”她吼我。
妈妈走了。她说她忙着开会,似乎回趟家,就是为了抽我一顿。
背上的伤好疼。我的床很柔软,我却依然疼的睡不着。
我打开手机,电话没一会就接通了。
“刘北山,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