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江鹂站在梨花树下,一站便是一天,日日皆是如此。
近处总有一个身影如影随形。
他看着她日渐消瘦,心一阵抽搐。
梨花折了,花也谢了,药铺小子死了,不知死在何处。
只知此后再也没回过湘城。
方家大小姐简陋的下葬匆促极了,似是认为私奔的女儿极其丢脸。
且将族谱的名字革去,只随意葬在湘城哪座山上。
终是红颜薄命罢了,一生如烟,短而骤散。
江鹂一病不起,日夜缠绵病榻。
已是油尽灯枯之时,许承崇带着许盈念见了她,小女童娇娇,可爱的紧
一双杏眸粼粼,似水,她被许承崇抱着,他神情慈爱“这是你娘。”
小女童眼珠滴溜转,直直看着她。
那胶着的炙热的目光,仍是谁都无法无视。
江鹂瘫在床上,闭眼,无动于衷。
许承崇见状缄默,将许盈念给了侍女,仔细吩咐带她下去玩。
江鹂睁开了眼,他搬张凳子坐在她床前,看她。
眼底有悲恸怨恨和满溢的爱,满溢。
江鹂别开眼。
“你爱过我吗?”他声音有些艰涩。
江鹂阖眼,呼吸平缓,轻轻摇头。
许承崇抬颔,“这样啊。”
“其实,我以为我能让你爱上我的,看来..”
他哼笑,红了眼,“你...该如何说你啊..没心?这般待我?有心?你心里却藏了这么多年的一个人?...”
他自顾自说,她一句也不曾答应。
想来从那日撕了外褂,她好似封闭了自己,不在开口说话。
也再未同他说过话。
他惶惶,已有两年有余了。
“你啊,装阿,能不能装的像一些?骗骗我....”他嘟囔。
“和我说句话吧,你已经两年没再理我了,上次是我不对,但我只用了一些气力,怎知它这般易坏....”
…
无人应答,这场戏一直都是他在唱。
开幕是,谢幕也是。
“…”
轻轻的声音。
他瞬间哭咽出声,床上的人不知何时没了声息,胸膛不再起伏。
他埋头入被褥,低吼,“你走时,也不愿同我说句离别的话..”
呼吸好像被扼断,他似是欲言又止。
他哭得被内潮湿,继而补充。
“你这般恨我吗”
江鹂面上是恬静。
“小鹂。”
轻飘飘一声,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