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的孩子吧!”
“滚!老子可没有什么钱给你这赔钱货!”
“我们好像…实在没有能力抚养他了…你说,我们到底要不要拼一拼,把他送进去。”
“你疯了吗?那里面的孩子可是有来无回!我们不能…我们…”
费利克斯看了眼缩在墙角里抱着孩子的夫妇,他们满身污渍,眼里无光,而孩子身上已经出现了初步的感染,只是用绷带粗粗缠绕了下,敷衍了事。
“污染…”
不知从何时开始,人们开始惧怕海洋,费利克斯只看过一眼被封锁的大海,就被恶心的差点失去意识。
那根本不是海,那是尸体与病毒恶臭的水域。
从海洋被污染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身上出现泛黑的症状,或是突然多出一只眼睛,多出一只手,或是长满肉瘤。
而从大海里来的生物则愈发的诡异,巨型的鱼类,长着两个头的乌贼……
似乎所有的生物都围绕着大海,被同化,被污染,人们开始统一战线,封锁海洋,不让还算正常的人靠近。
紧接着,研究污染的科学家们集合起来,开始研发抵制污染的方式。
费利克斯低声轻笑,如果世界就这么和平就好了。
因为对海域的封锁和污染传播问题,大国之间不断纷争,最后衍变成了战争,核辐射由此而来,给人类的生存雪上加霜,在最后一声炮响后,人类社会体系瓦解,表面看似正常,实际上已是强弩之末。
科学家们计算了人类能够继续生存下去的结果,只得到了无限趋近于零的曲线。
没有陨石,没有天外来物,也没有毁灭。
人类给人类自己带来了世界末日。
费利克斯想到这里,只是拉了拉自己的帽子,遮挡住周围人看向他的视线,快步向前走去。
他身周的高楼大厦因为长期没有人收拾,已经破破烂烂,污水恶臭的在地上流淌,人们有的跪坐在黑暗里祈求着,希望那无形的力量能帮助他们,有的则面无表情,冷漠的掠过黑暗中的人们,自走自路。
而费利克斯前进的方向,几百米开外的位置,是一栋高大的医院,说是医院,还不如称作为研究所更明确。
整个建筑洁白,在阳光下光辉靓丽,穿着大白褂的人时不时从内部走出,本是一派鲜明的景象,这栋废墟里的建筑却并不受人欢迎,它周围一百米的范围内,除了那些白大褂,没有人愿意踏入。
这时,风来了,吹起了费利克斯不同于他人的头发——他有一头银白色的发色。
而他的眼瞳则尤为特殊,是红色的,这是接触了污染过后的生命体征。
人们害怕有这样特质的人,所以费利克斯把自己包裹的像个不能见到阳光的吸血鬼,走在阴暗处,隐匿着身形。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与这个地方的研究所不同,他以前的地区并不只采用十八岁以下的儿童做实验,还包括着大人。
他是一个有罪的人,本应该被关在监狱里等待死亡,却被狱长看上了他独特的医疗天赋,从而被推荐去了研究所,要他去研究如何避免污染。
可是他被骗了,狱长也被骗了,他没有成为研究人员,反而被压在手术台上,被迫接受了实验。
而在他之前,这样的实验不下上百次,大多数人因为无法接受污染而暴毙,小部分人活了下来,但是长出了第三只手,第五只眼睛。
费利克斯感受到针剂推入自己身体的时候,正在思考自己到底会以什么方式死去。
可是上帝给他开了个玩笑,他没有死,也没有变异。
但他不可逆转的从中年变回了少年,头发变白,眼睛也改变了瞳色。
当他在镜子里看到现在的自己时,完全呆愣住了,紧接着他被研究所列为最重要的结果,虽然所有指标并不是那么令人满意。
被重视意味着被关闭,意味着他将永远失去自由,费利克斯不想坐以待毙,于是在某个晚上,他用尽全力离开了自己曾经所在的地区,流浪到了这里。
作为一个医生,他无时无刻的关注着自己的状态,并且解析着如何除去污染,恢复正常。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前面的来人故意还是无意,费利克斯和那个人创了一下,对方的衣角带动了他的帽子,帽子直接从费利克斯头上飞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
费利克斯眼神凶恶的看向倒在地上满脸灰尘的男人,立马从地上捡起帽子扣在头上,以此来遮掩自己引人注目的特征。
“…费利克斯?”
地上的人呆呆的看着穿戴的严严实实的少年,摸索着从地上捡起一副眼镜,擦了擦,架在了鼻梁上。
“你…”
“是你吗?费利克斯,约瑟夫?”
戴上眼镜视线清晰许多后,地上的男人满脸的不敢相信。
费利克斯以为自己遇到了神经病,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脸庞。
那张脸逐渐长开,变得成熟,与面前男人的脸庞合在一起。
“你是……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