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宫子羽在旧尘山谷的万花楼醒来,侍奉他起床的紫衣姑娘敦促他抓紧时间回去,不要耽误今日宫门迎娶新娘。
与此同时,商宫的正殿,一群下人正在忙碌的往殿内搬行李,边搬边感叹,不愧是封岷城大小姐,嫁妆之丰厚,真是无可比拟啊!阿音的嫁妆今日终于从水路抵达了旧尘山谷,封箱查看无误了之后,便一一登记造册送来了商宫,搬进内室。
三日前,阿音和宫尚角、宫远徵兄弟风尘仆仆,一路先行赶到了宫门,拜见了执刃与诸位长老,和同辈的几位表兄表姐一一见了礼,便随宫紫商回了商宫,在幼时住的院落揽月阁里歇下,许久未见的姐妹俩自是一番叙旧不提。宫尚角将阿音送到旧尘山谷,便立时回程,前往浑元郑家商讨要事。
却说这边,宫子羽从万花楼出来,与他的绿玉侍卫金繁一起,坐马车回宫门,路上他们的马车被一个从旧尘山谷外,匆忙骑马赶来的前哨据点的药铺老板撞倒。
药铺老板身负重伤,倒地不起,宫子羽立即下车喂他吃下百草萃,药铺老板却已是回天乏术,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告诉宫子羽,宫门的哨点遭遇无锋的突袭,他借假死偷听到无锋在今晚送进来的新娘里安插了一个刺客。
宫子羽听闻大惊,赶忙回到山谷,将这个消息禀告执刃宫鸿羽与少主宫唤羽。然而宫子羽并不知道,“新娘里有一个刺客”的消息是无锋设计故意让宫门知道的。无锋往宫门内送了不止一名刺客,所以特意走漏风声,牺牲一个间谍,保全其他人的安全。
宫鸿羽做为执刃多年,到底是经验老道,听到这个消息便决定杀死所有新娘,宫子羽向来心软,不忍有人被无辜滥杀,与执刃大吵一架,愤然离去。
夜晚的山谷,露色深重,山间瘴气弥漫,阿音坐在案前,手撑着脑袋,食指按压太阳穴,轻揉着。不知为何,虽然在进山谷前,就已经吃下了宫远徵调配的百草萃。但现下眼睛还是隐隐作痛,阿音闭着眼,垂首思考,莫不是,这瘴气又重了?
一只手从身后伸来,轻抚上她的眼,动作轻柔
宫远徵“姐姐在想什么?”
阿音抬头,宫远徵立于身侧。
温凉音“更深露重的,怎么这会儿来了?”
少年携着露色而来,身上还略微带着些湿意,阿音眉轻蹙。
宫远徵“我想姐姐了,想来看你。”
少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侧脸,心跳在这一刻,猛烈加速,从后颈处传来的酥麻似电流一般淌过全身,如此近的距离,她被发丝遮住的脸颊、脖子,都迅速的染上了烫意。
眼睛突然像针扎般泛起痛意,阿音迅速捂住双眼,一声嘤咛,宫远徵一下子慌了神,手足无措,扶着阿音的肩
宫远徵“怎么回事?姐姐受伤了吗?”
痛!好痛!阿音紧紧捂住双眼,双肩颤抖着,剧烈的疼痛撕扯着阿音,她止不住的颤抖,宫远徵慌忙抱住她,剥开阿音的手,细细查看双眼,扣住手腕诊脉
宫远徵“这脉象!姐姐!”
宫远徵不由大惊!
阿音此时双眼无神,死气沉沉的缩在宫远徵的怀里,耳边是远徵急切、担忧的询问,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一片荒芜,良久,气息渐渐回沉,痛感一点点慢慢消散,阿音已是冷汗涔涔,力气全无,被远徵紧紧抱在怀中。
眼底逐渐有了丝光亮,渐渐映照出远徵焦急的脸
宫远徵“姐姐究竟是怎么了?脉象如此紊乱!”
耳畔传来远徵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姐姐,伸手轻轻拭去少年眼角的泪珠,又想起了那段黯淡无光的日子,每天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没有希望,没有期待的活着,像行尸走肉一样,靠着一口气撑着。
阿音周身笼罩着绝望的气息
温凉音“远徵,你知道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