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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过往(六)

圣蝣

周围一片喧嚣,那押注和吵闹的声音惹得他无比烦躁。

“呦?! 偉神嚟啦? 押大押細? 呵,看看,這都沒人敢跟你賭...... 誰也不下注啊......”

(译:呦?!伟神来啦?押大押小?呵,看看,这都没人敢跟你赌……谁也不下注啊……)

长得颇为漂亮的美女荷官正惆怅着,边说还边想去蹭于洛伟的胳膊拐,但谁料想于洛伟还和往常一样“没趣”,他不喜与任何人有任何肢体接触,否则就属于“惹他”,只甩开荷官,轻声嫌弃地嘀咕着:

“啧……唔好掂我啊……”

(译:啧……别碰我……)

也没做搭理,点着根烟,嘴里冷冷的对她教育着:

“小丫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平时矜持些,别老想着讨好男人,我不吃这套,你也不比我低几等,总讨我做什么?我哪比你强?也就猜大小猜的准……仅此而已……能晃好骰子也是技术……有这拉扯我的工夫你还不如练练你那烂成一套的摇盅手法……如此……我还能尊敬你一些。”

只是自顾自坐在赌桌前,那荷官也自讨没趣的撅着嘴到边上专心工作。

这时门口来了个新人,不懂规矩,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痞里痞气的,跨着夸张的步伐走着,身后跟着三四个小跟班,估计是谁家的纨绔子弟,第一次来这。

他在门边大放厥词:

“啊,老子來了這,也算是有個...... 啊,大人样㗎喎哈哈哈哈,哎呀...... 啥場子啊...... 不滿十八壓根唔畀入嘞,規矩咁多......”

(译:呀,老子来了这,也算是有个……啊,大人样了啊哈哈哈哈,哎呀……这啥场子啊……不满十八压根不让进,规矩那么多……)

身后的一个小跟班迎合着:

“刘哥,犀利呀! 仲唔畀兄弟幾個露幾手? 就您氣場,點住都到連贏個八局啊!”

(译:刘哥,厉害呀!这还不给兄弟几个露几手?就您这气场,怎么着也得连赢个八局啊!)

于洛伟沉默瞥视着这几个顽劣孩子,这才多大点?就开始装社会人到处搞麻烦事了?年纪轻轻不好好学习,倒是几个犯罪的好苗子……还来赌?会赌吗?怕是连这里的水多深都不晓得……

那发型夸张的纨绔少年点名便要这场最“狠”的人上台跟他来上两把。

“最狠”,无疑,必是于洛伟。

场上沉默了许久,都朝后瞄着他自己。

几个场上的其他大人赶忙走向少年,与他说,跟这位爷可玩不得,小孩子还是走开去学习吧。

谁想到那小孩更来劲了:

“呦呦呦~睇嚟真係有位犀利人物啊,好得很,嚟同老子過兩把!”

(译:呦呦呦~看起来这真有位厉害人物啊,那好得很,来跟老子过两把!)

于洛伟见状,脑子转了转,欣然接受,不过他先跟那小孩挑了明,压着低沉的嗓音:

“小孩,跟你玩玩可以,我跟你玩个三把,但你如果赢了两局,就离开,别赖在这,好好念书去……”他用的普通话,似在向那帮小孩表明——我虽然也是在这赌的,但我也有教育文化,你们几个小小孩没念好书就到处逛,颇为掉价。

几个小孩犹豫了一下,但装装地痞的语调答应了。

他将三颗骰子放入其中,骰盅一合,赌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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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会玩吗?”他的语气低沉,但似在挑衅——以大人的视角挑衅,没等那纨绔子弟回话,他自顾自接上了自己的问题:

“喏……三个骰子,加起来点数小于等于十就是小,十往上就是大,喏,筹码,你的,我的,随便玩。”

“嘁...... 似邊個唔知似的,廢話唔好咁多,我押大,開!”

(译:嘁……像谁不知道似的,废话别那么多,我押大,开!)

“唉唉唉,别,你听我的,你押小,听我的就对了。”

小孩鄙夷的眼神,表示想看看于洛伟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开,是小。

小孩迅速跑开,暂离座位,到后面跟那几个小跟班说着悄悄话:

“大哥,佢咩意思? 真想讓我們贏兩把啊,佢就係想趕我哋走啦? 但係我哋嘅目的係......”

(译:大哥,他这什么意思?真想让我们赢两把啊,他就是想赶我们走吧?但是我们的目的是……)

“噓...... 嘢拿來,睇我的。”

(译:嘘……东西拿来,看我的。)

几个人在那边鼓捣了半天,小孩回到座位,但没急着坐下,而是把桌上那些骰子放到手上玩了玩,鄙夷的瞄了于洛伟一眼,之后又若无其事的把骰子放了回去:

“繼續玩! 唔好以為你僥倖畀我贏咗一把就能趕我走。”

(译:继续玩!别以为你侥幸让我赢了一把就能赶我走。)

骰盅在晃着,但于洛伟的“预感”不同往常的出问题了一样,盯着一直在晃着的骰盅,他有些晕,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慢一般,他认为是“大”时,另一个“小”的可能性就开始撕扯着他,他此时预感到的结果,与他真正认为的结果是相反,不出意外,他很坚定的明白过来——眼前的孩子,想出老千,但他又想了想,这孩子当真只是想赢吗?会不会他出老千不是因为他想赢,而是想——陷害自己。

骰盅要开了,他自己想要的结果是“大”,他也认为这次赌局的结果本应是“大”,可无论如何他怎么去努力“预知”,总有个“小”的结果撕扯着他,他一直没开口,但眼前的小孩可欢着赌着“大”,那小孩看起来也着急于洛伟怎么还不赌大小。

他再不开口,就等于弃权。

“慢着,停。”

荷官停下手,不再晃动骰盅,这却惹得那小孩着了慌。

“小孩,谁派你来的?老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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