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你看!人间的梦昙花又开了!”
少女圆圆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眼眸里都是欢愉。
她将指尖对准腕上的玉镯,蓄力过后缓缓推开。
一道青绿色的灵光从少女指尖转移到梦昙花丛中。
微风轻拂,一朵正吐露芳华的梦昙随着灵光飘转到少女手中。
少女摆了摆手,意示眼前人将头低下。眼前人眉目含笑,弯下腰将少女揽入怀中。
少女脸颊的红晕爬上了耳根。
她将梦昙花并在战神发间,十分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
“阿攸,你.. .. .愿意和我成亲吗?”眼前人温热的气息在少女颈间缠绵。
二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的可以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
“砰!“
酒坛碎落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奇妙的氛围。
少女慌乱地从战神怀中下来。
“怪我!不好意思啊君珩,是我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该罚该罚。“
灌木丛后站出来了一位身着赤缇色羽纱的神君。
神君面带歉意:“我只是碰巧路过,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告辞!”
在神君开溜之际。
君珩战神拖住了神君的衣领,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看戏的怕不止玄乌神君一人吧!清河神君,还不出来,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不像你的风格。”
洒落在地上的仙酿闻言凝聚在了一起,少顷便幻化成人形,给三人吓了一跳。
玄乌神君将胳膊重重的拍在清河神君的肩上笑道:“清河神君,看不出来你玩的这么变态啊。表面一本正经地拒绝了我的邀请,实则偷偷化作那琼酿来偷窥满足你的好奇心。”
清河神君用力地拍打下玄乌的爪子道:“别别别,我可跟你不一样,我可是受月老所托,来于君珩战神谈谈和曦攸的婚事的,我可没你这么变态。”
少女面红耳赤,问道:”你们……什么婚事?“
玄乌狐疑:“不是吧!你还没求亲成功?”
“我这不是……刚开始嘛,谁知你们来了……而且阿攸还没答应呢。”君珩认真道。
清河神君皱了皱眉头:“子行动之慢,犹如天山犬食甘土,食便都不能赶上热火的。“
“噗嗤,看给我们清河神君急得,直接爆粗口。”玄清神君捂着肚子狂笑。
清河神君冷冷一眼,吓得玄乌神君不敢出声。
少女低头呢喃:”大婚那日,要是能采集人间的梦昙花来装扮就好了。”
玄乌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问道:“曦攸上神这是同意了?“
清河推了推身旁发愣的君珩,意示君珩说点什么。
“待梦昙又开时,携满园春水来,护梦昙永不衰败!“
……
下山后,清欢随着桓国商旅来到了黎国边境——覃方城。
在旅馆卸下行囊后,清欢来到了一家小酒馆歇息。
不大的戏台子上,姿态曼妙的舞女如谪仙坠世般和着音律从高处飞下。
一袭白丝环绕着顶楼的悬柱飞舞。
妙女一抬首一顿足都让人流连忘返,眼神回眸间,暗送秋波。
然而清欢正看着起劲时,后脖处就被人劈了一手刀,视线一片昏暗。
待她再次苏醒时,人已经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房内的陈设朴素,唯独能引人注目的只有桌案上那只精致小巧的紫金香炉,炉顶处吐露着能令人静心的香熏。
”柏木软榻旁倾立着一柄浮龙雕花银剑,,剑柄处挂着一株红缨。
清欢揉了揉后脖处,烦心道:“宋小将军,能不能不要每次还没见面就动手?好歹给我一点反应的时间行不行?”
软榻上的男人声音沙哑道:”不这样…怎么才能请到您这尊大佛呢?”
“说吧,什么事?“清欢无奈道。
男人抬手间,身旁的侍女纷纷退下。
宋澈艰难地撕扯已经与血肉相连的里衣。
胸前的伤口一点点地显现出来。
由于并未得到很好的处理,有些伤口已经充满了血脓。
伤口里的箭头带着毒,四周的腐肉早已坏死,必须要剜去。
宋澈面色苍白,汗水如同脱了线的珍珠接连掉落。
清欢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不禁问道:“你这是刨了人家祖坟吗?”
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宋澈毫无感情道:“差不多“
“说了让你少做点缺德的事你不信,这不是报应来了。“清欢边处理伤口边说。
宋澈:......
晨光微曦,初春的新枝从窗外悄悄地探出一枝角。
围炉上的药盏“咕咕”直往外冒气,房内溢满了药香。
清欢和着手帕将汤药倒入瓷碗后,便坐在凳子上,左手托着脑袋开始发呆。
都过了这么就了还没有那个人的消息。
她不由怀疑起来了了那赤水老头消息的真实性了。
独自苟活了几百年的她,早已看淡了生死。
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找到他,即使如俟河之清那般,她也要尝试。
霍然,一双手端走了面前的汤药,自然的坐到她对面:“这么久了还没放弃?”
放弃……可他是她活着的信念啊!
“要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他怎么办?“
宋澈将汤药一饮而尽。
“那就找一辈子。直到我走不动为止。”清欢望向窗外。
明知希望不大,可终要一试。
昙花终有一日会开放,她要手持梦昙,迎他归家。
宋澈将一纸红书摊开,上面写着新婚请柬。
“下月十五我成亲,你来吗?不用赶礼。”
见宋澈这么贴心地考虑了她的经济情况,清欢笑道:“行啊!哪家的丫头?“
“沐川程家嫡次女程依。“
程韵涵,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
有人这么评价:“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好小子,你可以啊!”清欢接下请柬道。
“少将军。黑衍有事要报!“屋外人亟待。
允得宋澈首肯,黑衍道:” 天悯宗广邀名门俊杰于六月下旬参加夺宝大会,正是将军大婚后第十日。据探子来报,这次大会的最终奖赏就是祁姑娘让我等寻找的蓝微石。”
见清欢若有所思,宋澈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不用急,与我们一同前去即可,以宋家人身份前去总归方便些。”
以宋家人身份进入天悯宗确实可以避免不少麻烦。
但是,宋家身份太过于引人注目了,而且参加夺宝大会不可避免受伤,宋澈新婚时日见血不吉利。
于是她婉拒道:“还是算了,我一个人前去吧,你就留下来陪你的新婚妻子。”
宋澈见她还是有所顾虑,道:“程家也是在受邀之列,况且,多一个人办事胜算总得高一点。”
也是。
作为黎桓两国交界处的覃方城,街沿四处明显能看到两国的风情。
桓国地处炎热干旱地域,不少百姓服饰都以薄纱轻衣为主。
街上随处可见红纱拂面的异域少女和牵着骆驼贩货的贸商。
覃方城以制茶闻名,一条街上一眼望去,十家商铺有七家都是茶肆。
得闲时,清欢会去城西最大的茶楼品茗。
今日就是品茶的最好时刻。
春雨淅淅沥沥,随着乌瓦角处成细流滑落到青石板上。
细雨润物,青苔砌满街角。
收起油纸伞,清欢在二楼挑选了个上好的听曲位,便向茶童子要了一份紫苏饮和甘草果蜜来吃茶听曲。
这时,旁桌散客聊天的内容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们见过玄清长老吗?”
另一散客回道:“就是那位四荒五泽中修为可比肩真神的凛渲宗玄清长老?我们这等凡人怎会有幸一见玄清长老呢?听刘兄这么问道难道是见过?”
“鄙人可没那种运气一睹玄清长老真容。”那散客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这不是家妹在凛渲宗修行,家妹在家书中有提到多次。”
散客绘声绘色道:“听说这玄清长老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上。家妹每每提及玄清长老夸赞之言滔滔不绝。她这不是最近回来了一趟吗。她才向我表明她早已对玄清长老暗许芳心。”
“你可不知道玄清长老性格怪异,这么多年从不收弟子,只有宗主长老那般的大人物才能接近他。“
“是啊!听到她说非玄清长老不嫁时,家里人都急坏了!我瞧她这是在痴人说梦,所以想要向诸兄讨点建议,让她早点死心,她本是外门弟子,到了一定年龄宗门就会将她送回,若她如此妄想,那她以后的终身大事怎么办?”
一直默默无闻旁听的书生道:“听说玄清长老好像不喜女子,惧怕女子接近,令妹是如何接近的玄清长老的?”
散客回道:“不知,反正我那妹子是不听我的劝谏。”
恐惧女子接近?
这就是那日慕临不助她的难言之隐吧。
“……不对!那他愿意扶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觉得我不像女子?“清欢心里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