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盗窃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艾格诺尔就爬起身，穿上莱吉的外套。他昨天听了艾格诺尔的惨状，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了艾格诺尔。

“不用担心，侍从有三件换洗衣服呢？”莱吉的话使她羡慕又感激。

仆人们有黑面包做早餐，艾格诺尔飞快地吃了自己的一份，又酸又硬，但还是热乎乎的，比以前那种混着冰碴的好了不知多少。

所有人都喝冰冷的河水，尽管它很不干净，因为一点细菌就病倒的人不适合生活在残酷的北境，他们会被丢到了冰墙对面，去喂冰女王和祂的子嗣，祂们掌握着死亡和寒冷，人们如是说。

莱吉看她吃得太狼吞虎咽，把自己的一份也推给她。“你不饿吗？”艾格诺尔嘴里含着面包，含糊地问他。

“安纳塔大人会把剩下的早饭赏给侍从。”莱吉笑着推了推面包，“所以不用客气。”

艾格诺尔吃了两块面包，站起来是竟然有些摇晃，自己有几年没吃这么饱了，她心想。她决定赶快去找老凯文干活，不能丢掉现在天堂一样的生活。

干到正午时分，艾格诺尔去取两人的午饭。仍旧是黑面包，艾格诺尔却对此热情不减。看她吃的香甜。老凯文突然开口问：“你爱哪位神？”艾格诺尔一愣，这是这两天除了命令之外老凯文第一次同她说话。

“信……工匠之神。”艾格诺尔试探着说。永冬之境曾是工匠之神的属地，她其他教派他都完全不了解。

老凯文听到这个答案沉默了一下。“你告诉我你的信仰，作为交换，我能回答一个不过分的问题。”

艾格诺尔没想到能等价交换，喜出望外。斟酌着说到：“您十分年轻，为什么叫老凯文？”

“抱歉不能回答你，想听歌吗？”

艾格诺尔不想让他用歌搪塞过去，又到：“您在独自这里干许多年了吧，之前不缺人手，为什么又要我来帮忙？”

“那是因为我生命的壁炉许久没有添加木柴，其中的火焰已经快要熄灭。”艾格诺尔看着神神叨叨的老凯文：“可是您并不老啊。”

老凯文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拿出一个黄金口琴，能看出是古老的物价，却没有丝毫生锈，精致小巧，不像市面上能买到的。

“这首歌就当送你的。”他吹一段口琴，唱一段歌词，这是一首曲调凄凉，歌词欢快的小曲。 带有一种古怪的悲伤。

艾格诺尔准备重操旧业，他想和莱吉一样吃美味的食物，一个马夫怎么可能有这么贵重的物件，他一定是偷的，艾格诺尔安慰自己。他瞄准了那个黄金口琴，努力了几次都恰好被老凯文躲开。终于，当老凯文弯腰清理马厩时，他迅速伸手夹出了口琴。正当她露出得逞的笑容时，他的手被老凯文抓住了。

“这是黄铜，并非黄金，你卖不了几个钱，还有，偷窃是世界上最邪恶的行为。”老凯文神情哀伤但并无愤怒。“人们偷窃别人的钱财，偷窃别人的造物，偷窃别人的生命。”看他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艾格诺尔松了口气，一边暗骂老凯文啰嗦又愚善，一边准备乖乖听他的说教，以平息可能存在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