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闻言却是重重哼了一声,严厉道:“殿下的意思,难道还是本公陷害的勇毅侯吗?”
芷衣丝毫不惧,直接顶撞回去:“本宫什么意思,当然薛国公想什么就是什么!”
“本宫只知晓这封信是你呈上来的,是旁人给你还是你自己写的,本宫不知道,也没有说过,莫非薛国公是心虚才如此理解本宫那根本就没有出口的话语,急着撇清关系吗?”
“你——”
薛远气得不行,指着芷衣的手颤抖道:“你就是这样跟你舅父说话的吗?”
芷衣反唇相讥:“哪个舅父眼里只有权势?你的一双儿女,薛烨和薛姝,对我与二哥哥的心思昭然若揭,若你真心疼爱我和哥哥这三个外甥,就麻烦您不要总让您的儿女频繁入宫了,否则外面传言也只会和我一样,认为舅父您想专权,做我哥哥的主!”
“放肆!”
薛远肺都要气炸了,怒目圆瞪,快步上前就要掌掴芷衣,被眼疾手快的谢危抓住,怒喝:“薛国公这是何意?长公主金枝玉叶,天潢贵胄,岂是臣子可以冒犯的?莫不是国公真把自己当做天子舅父自居不成?”
谢危不会正儿八经的武功,但会点防身术,而且常年修习箭术,臂力强大,对比征战多年如今却已经松懈的薛远来说,亦不落下风。
“够了!”
芷衣和谢危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沈琅的雷点上蹦迪,他怕燕家功高震主,也怕薛家外戚专权,尤其是自己身体不行,又没有后嗣,皇位注定落到沈玠头上的结局,让他心焦惶恐:“咳咳咳!”
“皇兄!”
“陛下!”
见沈琅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芷衣赶紧扶住他,给他顺气,递茶水:“哥哥,喝点水吧!”
水润了喉以后,沈琅才觉得好些,望着面前满眼关心的妹妹,他立时心中一软:“衣衣放心,朕没事!”
随即,他抬头,冷漠道:“薛国公方才失态了,衣衣是朕的妹妹,不止是你的外甥。”
回想起薛家种种,沈琅明白谢危说的是对的。
终有一日,不,便是现在,薛远都在自持身份。
所以他敢打芷衣。
那如果有朝一日是他惹怒了薛远,薛远也要掌掴他不成?
到底他身边,是没有什么忠臣的。
“臣知错!”
薛远也意识到他是放肆了,于是跪了下来,又不甘心:“只是长公主殿下不问是非缘由,肆意顶撞——”
“那也是朕的妹妹!”
沈琅加重语气:“不容他人掌掴羞辱!”
一句话让薛远颜面无存。
他人。
在皇帝的眼里,他先是臣子,再是亲人。
“是,臣知罪。”
薛远不甘地低下头,心中愤慨,愈发希望沈玠能早日上位了。
“谢卿。”
“臣在。”
“如卿所言,这封信确实不足以说明勇毅侯与平南王勾结,暂时不能定罪。”
“朕予你权力,去侯府搜查罪证!”
谢危当即点头:“臣,接旨。”
随即沈琅对着芷衣温声道:“衣衣,朕知道燕临和你是好朋友,朕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但这封信哪怕只有半封,到底还是祸患,你先回去等消息,朕会处理好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