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六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便迷惑了秀云。

两人带着老木的信物即刻去往程老爷家求见程钰。

程老爷看着老木的信物，也便不在为难两人，问清了两人的缘由，便让夫人的丫鬟翠竹带路，去见了程钰。

程钰被关在了平时小厮们装着柴火的拆房里。满身伤横累累，身上旧伤添着新伤。一看便是被人毒打一顿。他脸上干干净净，许是害怕他出去见了人，让人瞧见程家竟还虐待家仆。

翠竹看着程钰不屑道：“贱蹄子的东西，自己什么身份，竟然还妄想勾引大小姐，看夫人不弄死你 。”

“你们要看的人我带你们看了。”翠竹说罢，便关上了柴房的门。

程钰看着两人：“怎么了？两位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陆尔听着他说的话，不答反问：“我们前来是来找秀云姑娘的。”

程钰愣了愣神：“秀云怎么了？难不成是失踪了？”

“你怎么知道她失踪了？”然问道。

“还能这样？猜的。”程钰痞笑一声。

“我们现在在找秀云姑娘，希望你可以提供给我们一些必要的线索。”陆尔淡淡的开口。

“如果可以到最后，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这程家挺好的，我在这至少有饭吃，有书读。活得好好的，不劳你们操心了。”

陆尔看着程钰这个样子，明明是一个痞透了的土匪模样，却怎么会是爱好读书的样子？看着他手上的老茧也是有些日子，新旧叠加，估计这个家伙舞刀弄枪的已经不是一时半月了。

程老爷行善积德是事实，可怎就偏偏带了一个小孩进府，还特意给其赐名取字？

“程钰 ，你看着我，你是不是程老爷在外的儿子？”陆尔说着。

程钰抬了抬眼，不说话。

“你既然不说话了，那我便接着往下猜一猜。”陆尔顿了顿。

“翠竹说你勾引大小姐，那是因为大小姐还不知道你其实是她的亲弟弟对吧？而你勾引大小姐的目的也就是想要看看夫人和老爷的反应，来证实一下你内心的猜测。”

“而看到老爷惊慌的表情和夫人的怒火，你知道这一次你猜对了。”

“这么说了，这府上就只有程老爷和程夫人知道你是老爷的私生子，而在此之前，你也毫不知情。”

程夫人生了三个女儿，便打算封肚不再生子。可程老爷总想着要个儿子，这怎么能行呢？没有儿子，他程家的家业怎么办。

可是程夫人又是一个厉害的主，怎么能容忍老爷娶妾，如若老爷娶妾，这整个程家不得闹得鸡飞狗跳的。夫人所求不过是老爷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可是程老爷终究是管不住自己。

看上了夫人的陪嫁丫鬟秋水，这秋水也不是好丫头，愣是被老爷迷惑，最后终归是负了太太。

秋水怀孕之后，太太也曾去看过她，可终究下不去手，加之老爷的劝说，夫人也没有对秋水怎么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秋水临盆的日子到了。

秋水自知对不起夫人，生下儿子便上吊自尽了。只希望夫人和老爷可以善待自己的儿子。

程老爷也自只是理亏于程夫人，便把儿子接到外面的宅院里抚养，到小孩子六七岁时，眼看程夫人气也消够了，便以施粥行善为名义，排了一出遇到一个可怜的小乞丐，把孩子收回了府中养着好戏。

在看到老爷待这个小屁孩犹如亲生骨肉，还赐名取字之时，程夫人便知道这个孩子是谁了。当初老爷说孩子死了埋了，当初便也不在追究。而现在如今，她也不想和老爷继续在追究什么，毕竟老爷也确实想要个儿子。如此便也不予他追究了。

可纵是不计较，夫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孩子也没错，夫人便也不往心里去，而下人们并不知情，当初传闻秋水和贼人私通，夫人念其跟随多年，本欲想要好生安养母子俩，可谁料，孩子难产而死，秋水自知自己罪恶滔天，便也就自尽了。

府里下人谈起此事之时，唏嘘不已。

料谁也不会把老爷与秋水联系在一块，也不敢想象程钰是秋水的孩子。

如果是联系在一块了，那岂不是老爷私通了夫人的陪嫁丫鬟吗？

谁也不想趟这趟浑水，心里也压根不敢往此处想了去。

可程钰长大之后，也对自己的身世很是好奇，毕竟他和老爷长得像，也不免心里产生了忧虑。而在听说了秋水的事情后，也很是怀疑。

一旦怀疑的种子在心里种下，便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程钰自此开始堕落，来窥探老爷和夫人的态度。

他心想大不了不就是被赶出府么？有什么不行的。

而在一次次的试探中他也有了自己的答案，自己想要的答案近在眼前，自己却是懵了，明明早就有了猜测，可终归在事实出现的时候还是猝不及防。

“说到这，那秀云呢？怎么回事。”陆尔问道。

程钰温柔的笑道：“秀云姑娘，其实是一个意外。”

“那日，我一如往常一般，在街上放浪，却遇到了秀云姑娘来我们村里做客吃席。”程钰说。

那一日，秀云穿着儒雅的素浅绿色长衫，很干净剔透；圆圆的脸蛋盛满了少女的娇憨可爱；黝黑浓密的发丝被打了大大的麻花辫垂于右胸口上；胸口簪着一朵淡粉色的水仙花，右手提着一个摘花篮子，看着很是温和可亲。

而此时，程钰却是看呆了，纵使读了万卷书也不知怎么开口怎么形容面前的女子。